些许微风扫来,吹得暗香浮动。
忽听身后传来一道呼唤声,正是皇帝身边的侯公公,他边跑边道:“凤大人,可让老奴好找,陛下在乾德宫等着您呢!”
凤栖梧应了一声,把方帕塞进她手里,转身离去了。
容兰错愕地握着那方帕子,那块方帕素雅别致,折叠得整整齐齐。
阵阵幽兰香气传入鼻息,跟他身上的熏香一样好闻。
她木讷地望着他远走的背影,行到转角处时他忽然扭头看了她一眼,那眼神跟往常一样寡淡凉薄,猜不出任何心思。
直到许久容兰才回过神儿,先前她还伤心不已,可转瞬就变得惶惶不安。
凤栖梧匪夷所思的举动令她百思不得其解。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回到宁清宫后,她不做多想,把方帕锁进了首饰盒里,又愣愣地发了好一阵呆。
次日梁婉仍旧由张嬷嬷调教礼仪规矩,容兰在一旁心不在焉地服侍。想来梁婉也苦费了心思,短时间内居然也学得像模像样的,张嬷嬷很是满意,夸她眼巧聪慧。
梁婉心中颇为得意,虽恼火宫中没有人身自由,却也享受锦衣玉食的尊贵,主子的架子自然就端了出来。
待到休息时间,她故意找茬,命容兰做这做那。
起初容兰打起精神应付,后来回味了其中之意,便别有用心道:“娘娘好福气,亏得张嬷嬷有心,娘娘的凤仪愈发矜贵得体了,想必待到大阅之时,定能得太皇太后佳赞。”
听出她话中有话,梁婉皱眉问:“大阅?什么大阅?”
“每隔三年咱大燕都要举行一次大阅,五年则行一次大蒐,由陛下检阅兵力。大阅当日宫中会宴请王公大臣,娘娘您也得出席。”
此话一出,梁婉很是诧异,原来指导她宫中仪礼就是为了这茬,竟然没人跟她提起过。她的心不免悬挂起来,宁清宫是她的地盘,怎么撒野都行,可在王公大臣前露面不一样,稍有不慎就会生出祸端。
容兰不理会她的忐忑,自顾忙碌着她安排的手上活计。
沉默了许久,梁婉才道:“你过来。”
容兰依言走过去听候差遣。
梁婉虽腹诽她的狡黠,却也明白她的用意,无非告诉她都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你还知道些什么?”
容兰淡淡道:“奴婢只想着,只要娘娘安然无恙,奴婢的性命便是保住了。”
梁婉愣住,看着她久久不语。
之后梁婉不敢轻易找茬了,安排容兰做事都会掂量掂量。
容兰虽清闲了不少,却总是愁眉苦脸,一旦空闲下来就会想周崇安,疯了似的想念他。
然而没隔多久她的念想就被彻底掐断了,一次偶然,徐仁福给她捎了个信儿,说宝济堂的周崇安大婚,喜宴办得特别热闹。
容兰愣了许久才回过神,轻轻地“哦”了一声,思绪像被剪断线的风筝,不知飘到哪里去了。
她不知道她是怎么回到宁清宫的。
铜镜里的面庞没有一丝血色,她失魂落魄地望着镜中的自己,这才意识到,她跟周崇安的爱情是真的没了。
她亲手斩断了它。
他亲手埋葬了它。
这一生,他们就此别过。
此后的几天容兰过得浑浑噩噩,宫里头琐事繁杂,枯燥又无趣,空闲时梁婉会有意无意地问起凤栖梧的情况,她悉数告知。
其实凤栖梧这个人她一点都不了解,只知道他有爵位,是太皇太后身边的红人,皇帝也宠信他,据说在朝堂上混得风生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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