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白玉梅之死真相大白

论对肖霄的了解,无人能胜过侯大利。他早就猜到是这个结果,没有惊讶和气愤,指了指酒吧,说道:“当务之急是让杨可戒毒。”

滕鹏飞道:“祝贺大利又破了一件命案积案。我还得为周小丽的事情头疼,不希望这个案子成为命案积案。周小丽是长盛矿业总裁办的人,朱琪这个总裁,心脏不是一般大。”

“朱琪太单纯,意外执掌了长盛矿业,很多事情都被蒙在鼓里。”吴佳勇团伙覆灭以后,侯大利心中有喜有忧,喜的是查清了周涛强奸案和白玉梅遇害的真相,忧的是杨永福涉案的线索就此中断。如果迟迟不能突破,省命案积案专案二组留在江州就没有太大意义,移师秦阳是迟早的事情。

警方办案讲证据,没有证据寸步难行。夏晓宇办事就相对简单,很多事情只要自己相信,便可以实施。在山南省矿业论坛的发布会结束以后,他在省政府指定的会议宾馆找到了朱琪。

黄大磊被炸死,朱琪的朋友在茶楼被炸死,朱琪外婆家后山发生了枪击案,还有一次定制店未遂的爆炸案,朱琪被吓破了胆,深居简出,没有保镖和杨永福陪同,绝对不在外面活动。长盛矿业集团是省内重点矿山企业,历来都要在矿业论坛发布会上发言。由于分管副省长参会,朱琪尽管不是太乐意,还是出席了会议。

杨永福原本要陪同参会,由于金色酒吧内有毒品交易之事,被警方传唤,无法参加省矿业论坛发布会。

夏晓宇趁此机会,在论坛指定的五星级宾馆茶室里成功约见了朱琪。夏晓宇是江州企业界风流倜傥的大人物,国龙集团在江州的全权代表,背景深厚,手眼通天,这也是朱琪愿意和夏晓宇相见的原因。

夏晓宇的身材保养极佳,配上西服,一点儿没有油腻感。

朱琪在西服上配了一朵小花,与花瓶时代相比,少了些妩媚,多了些端庄。

走进茶室,茶艺师退出,夏晓宇扯下领带,双手撑在桌上,目光犀利,道:“朱总,今天谈的事情很惊悚,甚至有点儿天方夜谭,但是,我敢保证,百分之百真实。”

朱琪被夏晓宇的神情吓了一跳,脸上笑容消失,双手抱在怀里。

夏晓宇道:“不久前,我家里出现变故。‘变故’这个词不准确,我就直说吧,我的爸妈被人杀害了,杀害之后,凶手还纵火焚尸。这件事情,你听说过吗?”

此事在江州老板圈中轰动一时,朱琪听说过不同版本,道:“嗯,知道夏总家发生的事,有一个凶手死在后山。”

夏晓宇道:“我们家后山死了人,你们家后山也死了人。黄大森为什么知道你要去外婆家后山?又是被谁枪杀?”

黄大森死在朱琪外婆家后山,非常怪异,里面有很多不解之谜,这成为朱琪心病。夏晓宇为了让朱琪不至于反感,从自己家遭遇谈起,道:“我先说杀害我父母的凶手,死在后山的那位叫吴顺源,是吴佳勇的结拜兄弟,排行老二。后来在江州陵园因为袭击侯大利不成功被反杀的叫吴军,是吴佳勇的结拜兄弟,排行老五。吴佳勇排行老四,平时被叫作勇哥。吴佳勇的两个结拜兄弟无缘无故跑去杀害了我的父母,我百思不得其解。”

朱琪脸色骤变,道:“吴佳勇是吴佳勇,杨永福是杨永福,不能扯到一起。”

夏晓宇苦笑道:“我也不想扯到一起,朱总听我继续讲,这事和你性命相关。你别激动,如果有不同想法,等会儿再反驳。我说的话句句属实。我是什么身份,用不着在朱总面前说假话。我再讲另外一件事,老机修厂修配车间拆迁的事,有一个老工人张正虎意外死亡,他的女儿张英被一伙人绑了。绑匪用江州二建杨为民的手机打电话,导致杨为民被警察抓走,吃了大亏。新琪公司在修配厂原来只有一块地,江州二建退出后,新琪公司将整个修配厂地块都吃了下去。”

朱琪道:“这是正常商业操作,我们接盘,实质上是帮二建擦屁股。”

夏晓宇道:“这帮绑匪后来被抓了,供出很多事情。金色酒吧有一个歌手叫陈菲菲,先被强奸,再被杀。有一个警察叫周涛,他的精液在陈菲菲下身出现,在看守所被关押半年。这是个非常离奇的案子,现在破获了,绑陈菲菲的人和绑张英的人是一伙,是一群聋哑人。这一群聋哑人来自海州,是老五吴军的手下。真相是二哥吴顺源捡了周涛使用过的避孕套,将里面的精液塞入陈菲菲下身。吴顺源的脑回路很清奇啊,能用这种方式来诬陷警察。在湖州永成煤矿,吴佳勇的手下抓了一群流浪汉来当苦力,这是21世纪,有这种操作法,脑回路实在清奇,也是二哥吴顺源的主意。”

朱琪脸色极为难看,道:“你说的都是真事?”

夏晓宇道:“绝对真事,没有一个字造假。前一段时间,在江州曾经流传过一份名单,这份名单和杨国雄有关。侯国龙、丁晨光、张大树、李兴奎、秦永国还有我,都在这份名单上。这份“被诅咒的名单”很准,我弄了个备注,每个人后面都有近年来发生的惨事。”

拿起名单,朱琪越看越是心惊。夏晓宇所言全是最近发生在身边的真事,从名单上来看,这件事的起源很有可能真的就是丈夫杨永福的父亲。舅舅吴佳勇牵涉其中,很难说杨永福与这些事情没有关系。

夏晓宇在前面的叙述牵涉到吴佳勇和杨永福,暂时还与朱琪没有直接关联。夏晓宇见朱琪已经有了疑虑,继续抛出重磅炸弹:“难道你就从来没有怀疑过,为什么黄大森知道你到定制店的时间,还知道你到外婆家的准确时间?”

这个问话如长刀,一下就扎在朱琪要害。她愤怒道:“周小丽是内鬼。周小丽和黄大森关系很深,是周小丽提供了我的行踪。”

夏晓宇神情平和,娓娓道来:“在定制店那次未遂爆炸案中,知道你下午2点去定制店的人很少吧。按正常思路,知道你时间安排的人在此事后必须调离,当时为什么没有这样做?”

“公安来调查过,没有查到什么啊。”朱琪说到这里,也疑惑起来,暗道:“对啊,当时为什么不把身边人全部调换了?”

夏晓宇道:“杨永福精明强干,做事严丝合缝,这是长盛矿业很多人的评价。未遂爆炸案后,杨永福负责调查内鬼,在处理此事时大失水准,居然把总裁办的人全部留下。公安没有查出问题,并不意味着没有问题,如果我来办这事,最稳妥的办法就是大换血。前一次茶楼爆炸案,你们就搞了大换血。为什么这一次不换人?我认为杨永福是故意留下所有人。”

朱琪原本多疑,此刻心中突兀地长出一根尖刺,极为难受。

夏晓宇又道:“周小丽失踪以后,手机出现在高速路口,人机分离,凶多吉少。黄大森利用周小丽获得你的行踪。两人是同谋,暂时找不到黄大森杀害周小丽的理由。在你回外婆家的时候,杨永福原本要去,突然有事,没有参加。他早上7点多出发,10点多钟才到矿上。你想一想这些事情的蹊跷之处。杨永福要借用周小丽引出黄大森,有很多办法,没有必要把黄大森引到墓地,置你于危险之中。”

朱琪在夏晓宇面前还没有松口,道:“不可能,杨永福是我丈夫,没有任何理由做这些事。”

夏晓宇冷笑道:“丈夫、丈夫,一丈之内才是夫。”

夏晓宇拿出一张照片,道:“你认识这个人吗?”

朱琪是金色酒吧投资人,但嫌弃酒吧档次低,没有去过,不认识肖霄。

夏晓宇道:“这人叫肖霄,是金色酒吧的歌手。肖霄的爸爸是肖卫星,以前也是老板,和杨国雄是朋友。肖霄和杨永福从小就认识,算是青梅竹马。肖卫星和杨国雄后来都破产了,一对难兄难弟。肖霄经常和杨永福滚床单,这在金色酒吧是公开的秘密。给你看一段视频,是金色酒吧的内部视频。”

这是经过整理的金色酒吧视频,有四段视频,每次都标出进入杨永福办公室的时间,以及离开办公室的时间。在这四段视频中,肖霄在杨永福办公室的最短时间也有42分钟。

在朱琪心目中,杨永福绝对忠诚于自己,随叫随到。见到这几段视频,她胸口不断起伏,道:“你怎么拿到了这几段视频?”

夏晓宇道:“恰好有个小兄弟在金色酒吧,碰巧找到这几段视频。这个其实不重要,重要的是肖霄和杨永福之间的关系,既滚床单,又是同伙。肖霄成为邱宏兵的情人后,邱宏兵用很残忍的方式杀害妻子张冬梅。肖霄和李小峰在望城山庄翻云覆雨,结果陈菲菲死在了李小峰家里。李小峰是黄泥巴落到裤裆里,不是屎也变成屎。肖霄曾经还是吴开林儿子吴煜的情人,结果吴煜死于非命。肖霄就是一条毒蛇,出现在哪里,哪里就有灾难。她和杨永福穿连裆裤,你可以推断杨永福是什么人。杨永福整容以后,通过化名接近你,目的是通过你占有长盛矿业。他达到目的之时,也就是你莫名其妙意外死亡之日。你不是普通人,是长盛矿业的老板,这就是你的罪过。吴佳勇这伙人杀人如麻,肖霄是蛇蝎心肠,杨永福偏偏在你面前成了小绵羊。朱总,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在朱琪心目中,杨永福是完美丈夫,骤然听到反差极大的事,犹如晴天霹雳。作为长盛矿业的女老板,朱琪的思维方式由漂亮花瓶向生意人彻底转变,再加上爆炸案和未遂爆炸案的影响,导致其疑心很重,对夏晓宇这一番话倒是信了七八成。

“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朱琪脸上彻底失去血色。

夏晓宇咬牙切齿道:“我的父母死得惨,吴佳勇和杨永福是元凶,我要报仇。你如果不想落得我爸我妈、邱宏兵、张冬梅、李小峰、关江州一样的下场,必须相信我。”

朱琪紧缩身体,拼命回想当日矿业广场服装定制店出现炸弹后的细节。警方在矿业广场疏散人群时,自己曾经在广场旁边要求杨永福开除总裁办所有的人员。杨永福最初也认为有内奸,似乎还提到孙望。后来,他借用警方的调查结论,劝说自己不开除总裁办的人。这个细节原本已经被淡忘,夏晓宇今天讲了许多事,让她疑心大起。

夏晓宇加了一把火,道:“我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有一件事情可以验证,在你外婆家后山,黄大森用过火药枪。你仔细回想一下,黄大森被枪杀那一天,杨永福是不是身体受伤,而且是火药枪的枪伤?我这里有一张火药枪枪伤的照片,你可以和杨永福身体的伤痕做一个对比。”

火药枪有钢珠和碎片,伤痕很好辨认。朱琪说话开始颤抖,道:“那天,杨永福确实受过伤,他说是摔倒后的擦伤。伤口被纱布包住,我没有看到当时的伤痕。拆了纱布以后,留下的伤疤就和这张照片差不多。”

朱琪看到杨永福胳膊上的伤痕时,很心疼,根本没有怀疑其他。火药枪枪伤和杨永福的伤疤一模一样,这让她明白杨永福确实说了谎话。谎话就是大河河堤的缺口,只要产生,就会越扩越大,直至信任崩塌。她脑中乱成一团,杨永福一会儿温柔似水,一会儿又变得凶神恶煞。她按住太阳穴,喃喃自语:“我该怎么办?”

“如果朱总是普通人,那无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是我们当老板的人必须记住的话,想一想关江州、李小峰、邱宏兵的惨状,还犹豫什么,必须和杨永福一刀两断。我建议不要和杨永福对质,对质没有任何意义,甚至有可能激起他的杀心。你想一想张冬梅、李小峰、邱宏兵、我爸妈这些人,惨得不能再惨。”

夏晓宇缓慢地再抽出一张照片,这是他预备的重磅炸弹,道:“给你看一张照片,这是邱宏兵的生活照,你注意胸口的那条项链,能认出这是什么吗?”

朱琪摇了摇头,道:“有点儿像骨制品。”

夏晓宇道:“这是邱宏兵用张冬梅指骨做成的项链。”

朱琪如被火烫一般,丢下照片。

夏晓宇道:“这个社会很残酷、很现实,你是大老板,不对别人残酷,到时会死得很惨。”

朱琪是真被那个指骨项链吓住了,面如死灰,道:“我该怎么办?”

夏晓宇面无表情道:“先下手为强,与杨永福彻底切割。国龙集团有最好的会计师团队、律师团队和保安团队,可以帮助你做方案。下手要快、狠、准,趁着杨永福没有反应过来,将其踢出长盛矿业。等到杨永福被踢出长盛矿业以后,你再慢慢收拾局面。千万不要有妇人之仁,否则死无葬身之地。每次你要心软的时候,想一想张冬梅的骨头被邱宏兵做成项链。”

指骨项链是最恐怖的故事,朱琪被吓得魂飞魄散。她在省城与夏晓宇仔细策划之后,才从阳州回到江州。在这期间,几个副总裁齐聚省城阳州,召开董事会,将杨永福踢出长盛矿业。另有职业经理人、律师、会计师和保安带有朱琪的委托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接管新琪公司。

朱琪回到江州以后,在长盛矿业办公大楼顶楼生活,任何人未经同意,不能上顶楼。所有保安都得到严令,绝对不允许杨永福进入办公区和生活区。

这一次行动极为利索,短短几天时间,杨永福被打回原形,失去从长盛矿业拿到的一切。

杨永福第三次来到长盛矿业大楼,被保安粗暴拦下。前两次,保安都是苦口婆心劝说,口称杨总。第三次,保安翻了脸,摸出橡胶棍,骂道:“杨永福,你要害得我丢工作,老子就对你不客气。”

杨永福很想一刀捅翻保安,但望着陆续出来的保安,只得忍下这口气。

保安拦人是工作,翻脸在情理之中,让杨永福郁闷的是朱琪就如人间失踪一样,彻底消失,打不通手机和座机,QQ不在线,一个油头粉面的律师受委托要办理离婚手续。杨永福在律师面前发了火,道:“一日夫妻百日恩,我们好歹是夫妻,就算要离婚,总得见上一面。”律师不急不躁,冷冷道:“到民政局办离婚手续的时候,朱总会出面。”

再次吃了闭门羹,杨永福只能怏怏而返。他太了解朱琪,知道朱琪就算想要翻脸,其能力也不足以做出这么干净利索的事情。翻脸如此彻底,绝对是受人蛊惑。杨永福没有开车,无所事事地在街上走了一会儿,在即将到金色天街之时,他给长盛矿业总裁办一个年轻的女助理打了电话。这一次,总算打通了电话。

“杨总,我被开除了。”女助理的声音不再清脆悦耳,充满火气。

杨永福道:“为什么被开除?”

女助理愤怒道:“我也不知道,总裁办和保卫科所有人都被开了。”

杨永福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总有些征兆。朱总是不是在阳州开会时见了谁?”

女助理道:“我没去阳州。听大家议论,说是朱总和夏晓宇见了面,黄家的几个人到了阳州。回到长盛矿业后,一切就变了。我的手机被搜走,不久前才还给我。”

放下电话,杨永福这才明白了是国龙集团夏晓宇插手了长盛矿业的事。夏晓宇是自己的仇人,仇人插手长盛矿业,逻辑上讲得通。夏晓宇是国龙集团的得力走狗,有能力拿出一套让朱琪深信不疑的说辞。朱琪本来耳根子就软,肯定中了夏晓宇的圈套。他仔细回想自己曾经出现的破绽,每次都补得很及时,并没有明显漏洞。他走到金色酒吧门前,看着封条,突然间醒悟过来,这一次不是警方办案,并不讲究证据之间环环相扣,夏晓宇只要让朱琪相信就行。那个蠢女人,肯定是被夏晓宇下了套。

“我真蠢,明明知道夏晓宇这些人是无耻之辈,还放松了警惕,没有给朱琪打预防针。”大错已经铸成,杨永福深恨大意失荆州,狠抽了自己一巴掌。

朱琪是复仇计划的一个重要支撑点,如今夏晓宇等人在朱琪面前设置了一张大网,隔绝了杨永福与朱琪接触的可能性。这一刀来得异常凶猛,让杨永福面对熟悉的长盛矿业徒呼奈何。他转身离开被封的金色酒吧,来到江州第一人民医院。

往日无所不能的舅舅躺在床上,身体萎缩,整个脸凹陷下去,没有任何活力。最初警察还守在医院,现在警察撤走,杨永福承担起照顾舅舅的职责。

坐在床边,杨永福欲哭无泪,只觉得天昏地暗,世上有许多妖魔鬼怪出没。

当年压倒父亲的最后一根稻草就是侯国龙串通了银行和地下社会,彻底断了父亲寻找资金的所有通道。夏晓宇则不断搞下三烂的小动作,让父亲面子无光,甚至深感耻辱。杨永福在仰望长盛矿业时,被保安驱赶的耻辱如闪电般从头顶贯入,深深理解父亲为什么如此痛恨侯国龙和夏晓宇。

望着舅舅完全失去生气的脸,杨永福深刻体会到舅舅的重要性。没有了舅舅支持,他变成了盲人、聋人和缺失手脚的残疾人,能量减少了一大半。杨永福从小性格孤僻,没有左右逢源的本事,这个性格影响了他的行为方式,更喜欢做一个隐身于黑暗中的孤狼。如今舅舅这个“大哥”结束了“大哥”生涯,他只能再次以孤独的孤狼方式来宣泄自己的仇恨。

杨永福给护理舅舅的护工算了工资,又多给了一百元钱,准备离开医院。

护工拿了钱,道:“有件事情想和你说。我在这个科室有好多年,看得多了。你舅舅这个情况不太好,手指发凉,嘴唇颜色发绀,呼吸也难。随时可能出事,你要有心理准备。”

杨永福不愿意相信护工的话,道:“我舅舅福大命大,一定挺得过去。需要增加费用,提出来就是了。”

走出医院,杨永福非常郁闷,打通肖霄电话,希望能够见一面。

肖霄声音慵懒,道:“我出来旅游了,在西藏的湖边,这里真可以洗涤自己的灵魂,让身体彻底放空。”

杨永福压抑着怒火和失望,道:“什么时候出去的,也不和我说一声。”

“你这么忙,又是小别胜新婚,我不打扰你了。”肖霄嗅觉极为灵敏,得知吴佳勇落网以后,便准备离开杨永福。她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在等待时机。警察问话结束以后,她便带着这些年的积累,离开山南,到了岭西省。

这一句“小别胜新婚”让杨永福无比酸楚。杨永福在与朱琪接触时,更多是在扮演一个好男人,而并非真实的生活。在这个时间点,他很希望肖霄能够在身边,只有在肖霄身边,他才能真正放松,恢复自我。

“你什么时候回来?”

“我也不知道,可能,要在外面生小孩。你新婚大喜,我也得有自己的生活,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

“你怀孕了!谁的?”

“不知道,百分之五十是你的。如果你真想知道真相,那就等着亲子鉴定吧。”

放下电话后,杨永福情绪复杂。

深夜,电话响起,杨永福赶到医院时,舅舅吴佳勇停止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