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肖霄”两个字,侯大利很明确地判断这又是一次“鱼竿模型式”犯罪,出手的是肖霄,背后策划者是杨永福。还是和以往一样,肖霄能找到很多种借口推卸掉责任。
侦查活动必须依法而行。
肖霄和杨永福涉案的可能性很大,但是在证据不充分的情况下,没法采取进一步措施。随着挖两面人和幕后黑手工作告一段落,秦阳刑警支队和湖州刑警支队的专案组相继撤出。
离开江州前,秦阳刑警支队专案组向省命案积案专案二组移交了所有材料。侯大利一头扎进材料中,寻找可能遗漏的蛛丝马迹。时针在嘀嗒声中过去,秋日阳光射进屋,形成光柱,无数灰尘在光柱中沉浮。不时有电话响起,都未影响光柱中飘移的灰尘。
侯大利与宁凌通话以后,将闹铃定在下午4点半。
老五杜健康团伙覆灭,揭开了周涛精液出现在陈菲菲身体里的诡异谜团。案发之时,江州市检察院介入此案。侯大利等人发现陈菲菲衣服上另外两个人的DNA之后,检方态度发生了明显变化。但是在取得关键性证据之前,此案的定性不会改变。市检察院调取了审讯吴平的视频和笔录,这才算是取得了关键性证据。
下午4点20分,一辆小车开进刑警老楼。驾驶位和副驾驶位坐着永梅集团保卫科的年轻人,宁凌和朱朱坐在后排。
车停稳,宁凌下车,回头道:“下车啊,我们去找大利哥。还得快点儿,到看守所宜早不宜迟。”
“周涛强奸了那个女的。这种事,谁都受不了,我难受得不行,这才分手。现在真相大白,我还是想和周涛在一起。不知道大利是什么态度,我担心大利不接受我。”朱朱心事重重,旧话重提,啰唆如祥林嫂。
宁凌笑道:“这是你和周涛的事情,用不着和大利哥扯上关系。”
朱朱道:“周涛心思单纯,是理工直男。他特别信任大利,如果大利对我有了成见,周涛多半就会有其他想法。”
“大利哥见过大世面,表面上严肃,看起来不好说话,实则洞察世事,人情练达,绝对不会为难你。我很肯定这一点。”宁凌前往江州前,和侯大利通了电话。她很注意策略,提出在4点半左右和朱朱到刑警老楼,然后一起去看守所。侯大利没有拒绝这个提议,宁凌便明白了侯大利的真实想法。
两人刚上楼梯便遇到侯大利,朱朱神情紧张,下意识地退到宁凌身后。侯大利神情平和地道:“现在到看守所正合适。坐我的车吧,宽大一些。”朱朱怯生生地道:“大利,还有谁要去?”侯大利道:“朱支、王涛和张小舒要过去,主要是105专案组的人。”
坐在侯大利小车后排的一刹那,朱朱悬在心头的那块大石头终于落了下来。
侯大利左手受伤,不便开车,坐在副驾驶位置上。他回头对朱朱道:“你得去准备个盆子。等到周涛出来的时候,跨过火盆,彻底甩去霉运。”
朱朱赶紧下车,到超市买盆子。
“大利哥,你也信这些?”宁凌熟悉这辆车,坐在驾驶位,轻抚方向盘。
侯大利道:“世界上不可测的因素太多,谁都看不透,所以我们必须心存敬畏。跨一个火盆,无伤大雅,至少可以有心理安慰。而且,让朱朱虔诚地做这些事,周涛看到眼里,就算心里有点儿小想法,也会烟消云散。”
这一番善解人意的话让宁凌颇为感动,她侧身,目不转睛地看着侯大利,道:“大利哥,不知谁有福气,能成为你的妻子,有可能是张小舒吗?”
侯大利想起了病床上的杨可,苦笑道:“我这人麻烦缠身,离得越远越好。”
十来分钟后,朱朱提着铁盆子,气喘吁吁地跑过来,解释道:“我打电话问了个懂这方面的熟人,他说走出看守所后要烧火盆,可以用铜盆子或铁盆子,不能用铝盆子,还建议找点儿朱砂和红豆。我运气真的很好,找齐了。”
小车开到看守所时,朱林、王涛和张小舒已经在院子里和看守所所长聊天。5点半左右,周涛出现在大家面前。他提着袋子,短发,透出青色头皮,神情迷茫。
朱林笑呵呵道:“周涛,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晚上喝一顿。这一段时间没有喝到酒,酒量肯定减了吧。”
宁凌用力推了推朱朱,道:“别愣着,过去啊。”
这一段时间里,朱朱同样受尽煎熬,心中有苦,无处诉说。她抱紧周涛,泪水哗哗往下流。周涛刚从看守所走出,没有适应新环境,被女友拥抱,手足无措,偷偷看了看守所大门,醒悟过来自己确实获得自由,这才抱住朱朱。
张小舒见到朱朱和周涛相拥而泣,泪水不受控制,打湿双眼。
相拥痛哭一场,朱朱极为虔诚地布置火盆,让周涛跳过火盆,丢掉霉运。
跳火盆前,周涛还是下意识地朝看守所张望。跨过火盆以后,朱朱拿着新衣服,陪周涛到车内换掉旧衣服。周涛道:“在这里换啊?”朱朱红了脸,道:“换吧,又不是没有看过。”
周涛在车内换衣,其他人聚在一起聊天,谈论这起离奇的案子。
侯大利的手机响了起来,是湖州刑警支队姜青贤副支队长的电话。由于姜青贤熟悉吴佳勇团伙的情况,在湖州专案组撤出以后,便被调去审讯李沪生。侯大利看到姜青贤的电话号码,朝旁边走了两步,这才接通手机。
姜青贤道:“突破了,白玉梅案有重大进展,我这边正在通知张志立。你赶紧过来,叫上张小舒。”
突破白玉梅的案件在侯大利预料之中,却仍然让他激动得差点儿跳起来。他强压激动心情,来到朱林身边,道:“我和张小舒要到湖州,李沪生应该是交代了白玉梅的案件,具体情况,电话里不宜细说。”
朱林眼睛发亮,接连说了五个“好”,提醒道:“你的手不方便,别开车。张小舒开车的技术还不行,心情又激动,不能开车。让江克扬送你们过去。”
侯大利来到张小舒身边,轻言细语,似乎怕惊到眼前的女子。
“为什么我要到湖州?李沪生在湖州看守所,是不是交代了与我妈有关的事情?”张小舒的第六感如相控阵雷达一样打开,接收到侯大利与平时语言不一样的信息,莫名紧张起来,仿佛被大手握住喉咙,脑袋晕乎乎的。她用力深呼吸,这才摆脱了缺氧的感觉。
朱林在退休前,是冷峻的支队长。退休后,职业色彩减退,变成了一个心地柔软、善解人意的退休老头。他对其他人招了招手,道:“我们先回去,侯大利和张小舒就在这里等着。”
王涛原来还准备招呼侯大利和张小舒,看到朱林不停眨眼,以为这是给两人创造单独在一起的时间,坐上车,笑道:“朱支,他们天天住在老楼,真要发生什么,早就发生了。”
宁凌更加敏感,道:“朱支,张小舒脸色变了,出什么事了?”
朱林道:“湖州姜青贤打来电话,估计与白玉梅有关。”
遭遇了一场从天而降的劫难,周涛和朱朱都有劫后余生之感,十指紧扣,望着窗外另一对男女,朱朱喃喃自语,道:“希望抓到杀害张小舒妈妈的凶手。”
车开走,留下侯大利和张小舒在看守所外面等候。
张小舒心情复杂,头发随轻风微微飘动。
“我以前盼望我妈妈突然打开门,出现在眼前,或者是我回家推开门,妈妈出现在客厅,这是我小时候最常做的白日梦。在上课时偶尔会走神,突然做起白日梦,梦中情节都和我妈妈有关,我是多么盼望妈妈神奇地出现。发现了妈妈尸骨后,仍然没有击碎我的白日梦,我还在幻想妈妈神奇地出现在我的眼前,哄我,安慰我,责骂我,不管如何,只要是她,做什么都可以。”
张小舒叙述得很平静,泪水无声滑落:“妈妈在十几年前就已经离开了我和爸爸,是永远离开,再也不回来。就算破了案,对我妈妈来说,也没有实质意义。对我们来说,破案的意义在于心理安慰。知道是谁害了我妈妈,知道凶手被绳之以法,这只是对我和爸爸的安慰。让我们以后的生活不至于艰难,对生活有个念想。”
张小舒的心里话触动了侯大利的心弦。杨帆遇害,彻底改变了他的人生,让他由国龙集团的接班人变成山南刑警的一员。正如张小舒所言,破案对活着的人才有意义,是否报仇对于遇害者已经失去意义,在遇害的那一刻,遇害者的人生便戛然而止。除了对这一点高度认同,侯大利也有自己的想法:“我们可以换个角度来看这个问题。我和你遇到的是相近的事,我经常这样思考,杨帆的想法是什么?如果还有另一个世界,她一定会默默地等待我为她复仇。我要找出杀害杨帆的凶手,是为了给自己一个安慰,同样也是杨帆意志的延伸。”
张小舒道:“有另一个世界吗?”
侯大利道:“我不知道,但是我希望有,可能真有。”
张小舒道:“这是你安慰自己的方法。”
侯大利道:“不管是安慰我自己,还是按杨帆的意志做事,最终都是让施害者受到惩罚。每次想起凶手还在逍遥法外,我就格外难受,觉得自己无能。每个人的精神世界都不一样,是由外在和内在共同构成的,我所做的事以及我的想法构成我的精神世界,只要不违背法律和公序良俗,能够逻辑自洽,那就有意义。另外,从职业角度来说,命案必破,不管多久,我们坚持不懈追查凶手,这是对犯罪最好的震慑。在杨帆案子真相大白之时,我的人生的一个重要阶段就结束了。这一段经历将埋藏在心灵深处,不是遗忘,而是深藏。人生天地之间,若白驹之过隙,忽然而已,我想要寻找以后人生的意义,从目前来看,做侦查员是适合我的职业,我能在工作中寻求到人生意义和心理安慰。”
“人生天地之间,若白驹之过隙,忽然而已。”张小舒默默地回味着这一句话,越发伤感。
一阵手机铃声,打破了张小舒的思绪。张志立声音激动,在电话中说起湖州警方的通知,想要知道更多情况。张小舒暂时从伤感中逃脱出来,安慰情绪失控的父亲。随后,她给姑姑张勤打电话,请姑姑开车送父亲到湖州。
安排完这事,张小舒还想和侯大利聊一会儿,江克扬已经驾车来到看守所门口。一个多小时后,他们与副支队长姜青贤见面。
姜青贤道:“白玉梅案是省刑总挂牌的案子,终于破了。我们按照大利给出的建议,详细分析了李沪生家庭、成长环境以及犯罪经过,找到他的弱点,制订了有针对性的审讯方案。在看到从水中打捞吴佳勇的视频以后,我们又播放了李沪生父母劝其自首的视频,李沪生终于彻底崩溃,交代了所有细节。说起来就是一句话,实际过程更加艰难。”
张小舒怯生生地问道:“我妈妈真是这伙人杀害的吗?”
姜青贤点了点头,道:“为了与秦永国抢夺煤矿资源,双方互杀,吴佳勇这边的张伟和李沪娟是被秦永强炸死在煤矿里的。吴佳勇以牙还牙,绑架并杀害了白玉梅,扔进湖里,还敲死了秦永强。”
虽然从母亲遗骨已经能分析出她临死前的遭遇,可是听到这里,张小舒仍然大受刺激,脸色苍白,摇摇欲坠。
侯大利抱住要摔倒的张小舒,扶其坐下。张小舒没有流泪,在椅子上缩成一团。张志立、张勤和汪建国脚跟脚也来到湖州刑警支队。张小舒在侯大利面前脆弱,见到父亲以后,瞬间变得坚强起来。
张志立事业失败,妻子失踪,长期孤身一人,暮气重重。得知妻子逝去的真相,双手抱头,头埋在膝盖处。张小舒坐在父亲身边,强忍伤心,安慰道:“杀害妈妈的凶手全部落网,只有一个活着,其他几人全部横死街头,这就是报应。”
“最后落网的那一个,会不会被枪毙?”张志立曾经是女儿眼里的大山,如今,他老了,变得脆弱,视女儿为依靠。
张小舒很理智地道:“那得看情况,从他交代的情况来看,不会。”
张志立仰天长叹:“天老爷,你不公平。”
等到张志立情绪稍稍平静,副支队长姜青贤向白玉梅家人介绍了案情。案情介绍相对简单:主谋是吴佳勇,制订方案的是吴顺源,动手的是杜健康和吴军;李沪生的交代符合白玉梅小腿骨折和肋骨有刀伤等细节。
尽管已经知道了案件的结果,姜青贤介绍案件之时,张志立、张小舒、张勤、汪建国等人仍然潸然泪下。正义没有缺席,但是来得太晚。而且到来之时,吴顺源、杜健康和老七吴军已经毙命,主谋吴佳勇成为植物人,主动交代的李沪生把自己完全择开在命案以外。这对张志立和张小舒来说是一次不完美的复仇,深有遗憾。
离开湖州刑警支队后,汪建国、张勤陪同张志立、张小舒父女,回江州陵园,给白玉梅烧香烛。
省命案积案专案二组侯大利和江克扬则在支队办公室观看审讯视频。
自第一次审讯以后,李沪生一直以沉默对抗预审员,如厕所里的石头——又臭又硬。其心理防线被预审员经过千辛万苦突破之后,则是事无巨细,统统讲了出来。
“银沟煤矿和红源煤矿的资源划分是一本糊涂账,市、县两级的国土资源管理部门为了各自利益,发放了自相矛盾的采矿证,这是两家煤矿起纠纷的根源。银沟和红源两个煤矿早在20世纪80年代就因矿界问题多次发生纠纷。由于历史原因,红源煤矿位于银沟煤矿的心脏部位,即中间是红源煤矿的采矿范围,上下是银沟煤矿的采矿范围,矿界重叠,布局极不合理。为了解决矿界问题,江州市国土局曾经调整两个煤矿的采矿范围,并形成了会议纪要。再后来,省国土资源厅委托第三方运用全球定位高科技手段对矿区井田进行控制测量,结果发现市县两套图纸都出错了。至于图纸怎么会出错,各有各的说法。当年,杨国雄和秦永国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这些都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一团乱麻,查都查不清楚。我跟随吴佳勇到银沟煤矿,主要是负责生产、技术上的事。我后来能管理煤矿,主要经验就来自那一段时间。”
当侦查员询问到白玉梅时,李沪生略有沉默,道:“白玉梅是牺牲品。杨国雄是银沟煤矿老板,秦永国是红源煤矿老板。两方为了争夺资源,大打出手。秦永国的弟弟秦永强手下有一大帮人,沾亲带故,非常彪悍,杨国雄的人被打得抱头鼠窜。吴佳勇为了帮姐夫,带着我们几个结拜兄弟来到银沟煤矿。那时候吴军还不是我们的结拜兄弟,他就是吴佳勇的马仔。后来老六死了,他才成为我们的结拜兄弟。我和老七关系很一般,特别是离开银沟煤矿以后,和老七来往更少。”
……
“银沟煤矿是杨国雄强占过来的。他当时想以低价买矿,原来的老板不同意。杨国雄和胡卫混在一起,胡卫手下高宏峰就把原来的煤矿老板打成重伤,砍手臂,挑脚筋,事情做得比较过。市里重案大队田跃进盯着此案,高宏峰还拿枪威胁过田跃进的老婆。胡卫、高宏峰都死于非命,我认为就是田跃进下的手。这些事情我只是听说,没有直接参与。前一段时间,江州刑警支队政委洪金明跳了楼。洪金明跟胡卫有来往,还和杨国雄走得近。”
……
“吴佳勇不是杨国雄的马仔,他是过来帮忙的。我们几个结拜兄弟都是跟着吴佳勇走,吴佳勇排行老四,但是我们都叫他勇哥。秦永强比他哥哥秦永国要厉害得多,是个火炮脾气,遇火就炸,带人打伤了银沟煤矿的工人。吴佳勇带着我们过来后,勉强打成平手,有来有往,互有损伤。事情升级是银沟护矿队堵了秦永国的车,将秦永国暴打一顿。不久后,老六陪着我妹妹下到矿井,给吴佳勇送鸡汤。我妹妹李沪娟和吴佳勇在谈恋爱。沪娟和老六来到2采区的运输巷,恰好发生爆炸。我妹妹沪娟和老六当场被炸死。这件事情之后,我爸我妈就和我断绝了关系,离开山南,搬回老家。吴佳勇和我妹妹感情很好,杀红了眼,绑了秦永国的情妇白玉梅。我没有参与这件事情,只是听说白玉梅先是被吴佳勇强奸,然后又被敲断了腿,还被捅了刀子,最后塞进皮箱扔到月亮湖。捅刀子的是老五,敲腿的是吴军,出主意的是二哥吴顺源。我胆子小,被吴佳勇的疯狂举动吓住了,后来专心做技术搞管理,不再管江湖上的事。白玉梅失踪后,秦永国和秦永强两兄弟变成疯狗,秦永强在城里袭击过吴佳勇,吴佳勇的小腿中过一枪,跛了。秦永强最后还是栽在吴佳勇手里,被敲死在坑道。这是一报还一报。”
……
“杨国雄跳楼之前,我们都知道杨国雄不行了。吴佳勇利用管理银沟煤矿的机会,弄到一笔钱,回到湖州买了两个煤矿。我胆子小,主要负责管理煤矿,其他事情不参加。二哥吴顺源有一肚子歪门邪道,为了让吴佳勇站得拢又走得开,设计了股权模式,弄了个顶罪的段成发。段成发平时由吴佳勇联系,我从不管这事。在煤炭价格最低的时期,吴顺源还专门辟出一个井,在外面找了一些低智商的流浪汉,免费挖煤。这事伤天害理,是吴顺源在用人,我根本没有沾过流浪汉的事情,真的一点儿都不知道。上半年是否有新人,我不知道,是真不知道。”
……
“我认识杨永福,很早就认识。杨国雄跳楼以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了。警官,我什么事情都讲了,与杨永福有关的事情没有必要藏着掖着,犯不着。我也不能乱讲,知道就知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
……
看罢审讯视频,侯大利一语不发。
姜青贤道:“大利,有什么不对吗?”
侯大利摇了摇头,郁闷道:“白玉梅案破了,解开了很多谜团,包括与洪金明有关的事。只是,吴佳勇成了植物人,吴顺源、吴军和杜健康都死了,聋哑人团伙没有接触杨永福。我们掌握的指向杨永福的线索就此断掉。”
在金色酒吧后墙,侯大利见到了在来回溜达的滕鹏飞。
“你上次说金色酒吧存在秘门,找到了。”滕鹏飞用脚踢了踢后墙,一道隐蔽的小门就静悄悄出现,小门开启得非常隐蔽和顺滑。
“这次审几个吸毒的小子还是蛮有收获,他们多次在金色酒吧进行交易。我们查封了金色酒吧,进行彻底搜查,找到这个后门。后门不大,从里面控制,外面打不开,刚刚能出入一辆摩托车。”
金色酒吧后墙画有现代风格的装饰画,条纹交错,这道后门巧妙地利用了装饰画,在外面瞧不破这道机关。出了后门,朝左行约50米,有一条狭窄小道,小道后面有一片小树林。
侯大利朝小道走了一段,指着一个监控摄像头,道:“监控是后来才安装的,在黄大森遇害前,这里没有监控。这是杨永福给自己留的后门,随时出入。如果骑摩托车,几分钟就溜得没有人影。戴上头盔,监控也认不出。”
滕鹏飞摊了摊手,道:“逻辑没有问题,现在找不到证据。吴佳勇成了植物人,什么话都讲不出,让人头疼啊。我们询问了肖霄,肖霄把所有事情都推得一干二净。她说夜场有很多男男女女,作为歌手,经常陪客人喝酒,有时喝多了,逮谁都是朋友。杨可和关江州一样,本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中了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