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在国龙湖边发生绑架案

侯国龙也准备开会,在前往会议室前,先到办公室,回了夏晓宇的电话。夏晓宇已经回到江州,看了来电显示,向陈雷做了一个稍等的手势,便进了里屋,道:“正在和陈雷谈,老大分析得很对,种种迹象显示,杨永福确实是对朱琪心怀歹意。我把事情脉络理清楚以后,找朱琪谈一次。”

侯国龙轻言细语道:“古话说得好,‘男人迷,一时痴,女人迷,无药医’。你要找好突破口,特别是杨永福和其他女人的事。把朱琪拉到我们的阵营,就是对杨永福最致命的打击。这些事情可以光明正大地做,不会犯任何错误。”

夏晓宇道:“老大放心,我别的不行,和女人打交道的功夫还是不错的。相较于爱情,朱琪更关注的还是财产和安全。更何况杨永福和肖霄、炮姐本身有一堆小辫子,根本不用离间,摆出事实,朱琪自然知道怎么选择。”

侯国龙道:“绝对不能用违法犯罪手段,一点儿都不能沾,合理、合法、合情,能摆到桌面来谈,这是我们的底线。”

打完电话,从里屋出来,夏晓宇坐在陈雷面前,跷起二郎腿,道:“杨永福和肖霄到底是什么关系?”

“肖霄经常单独进入杨永福办公室,滚床单是肯定的。炮姐、桐桐,包括死了的陈菲菲都滚过杨永福的床单,但是肖霄和杨永福关系不一般。”陈雷作为社会人,毁容前显得文质彬彬,毁容后,脸部变成“阴阳”两个部分。他笑起来时,一半脸笑,一半脸僵硬,看上去非常别扭,又很阴沉。

夏晓宇自顾自点燃烟,道:“具体来说,有什么不一般?”

陈雷道:“杨永福和肖霄从小就认识,肖霄的父亲肖卫星曾经是老板,与杨国雄关系还不错。后来生意失败,肖霄由白天鹅变成了野鸭子。杨永福和肖霄就是一对难兄难妹。”

夏晓宇道:“肖卫星也不是什么好鸟,最喜欢耍小聪明。”

“我有个兄弟叫阿代,比我小。我坐牢那次,他其实也有份,只是年龄太小,没有进去。夏总和我交代事情后,我就让他从外地回来,到金色酒吧上班。阿代机灵,如今是杨永福用得着的人,知道不少事。”陈雷从看守所出来以后,经营雷人商务。这个公司之所以能迅速成长,与夏晓宇暗中支持有很大关系。他后来进入房地产领域,更是得到夏晓宇大力支持,否则根本拿不下关键地块。

夏晓宇道:“把你知道的,全部讲出来,有关的,无关的,都讲,越详细越好。”

陈雷讲了一个小时,离开前,拿出一个盘,道:“再讲一个无关的事。今天上午,阿代拿到一段视频,其中有个年轻女娃到金色天街,与肖霄喝过酒。阿代说,这个年轻女娃是富二代,肯定是被人害了。我觉得有点儿意思,正准备去查一查是哪一家的女娃。”

视频打开,有聚集“溜冰”画面,然后又是男男女女在一个房间胡来。看到女娃面容之后,夏晓宇脸色瞬间阴沉,一语不发。等到视频结束,他问道:“这视频是哪里来的?”

陈雷道:“阿代说,圈子里都在看。”

夏晓宇道:“什么圈子?”

陈雷道:“吃‘粉’的圈子,大家看得很嗨,都想约这个女孩子。我觉得如此劲爆的视频迟早会传出去。夏总,你认识这个女孩吗?”

“能不能找到视频源头?”夏晓宇脸色阴沉。

陈雷道:“视频出现得很突然,源头不好找。”

夏晓宇打断他,用手指了指,道:“不好找,也要找。”

等到陈雷离开,夏晓宇找到侯大利的电话号码,没有拨打,想了片刻,又停下来。他拨通关鹏局长电话,说了两句后,叫车,前往公安局指挥中心。站在公安局指挥中心大院,夏晓宇有些担心地望了望阳州方向,心道:“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事又捅了大利心窝子。老伤口还在结疤,又被撕开。哼,老虎不发威,当真以为我是病猫。”

目光如穿云箭,刺破云层,转瞬到阳州,奔向阳州刑警支队会议室。

阳州刑警支队会议室里,侯大利心情着实不错,脸上洋溢着久违的笑容。这支穿云箭透过玻璃之后,射在侯大利的笑脸上。侯大利觉得脸部被蚊子叮了一下,用手揉了揉,精力继续集中到面前的案件之中。

在江州和阳州两个DNA室的共同努力下,短时间内完成比对。留在陈菲菲衣服上的精液与被抓获的一名聋哑人比对成功。此人参与了绑架陈菲菲案,这也就意味着周涛案的真相大概率水落石出。

阳州刑警支队首先审讯跳车报警的聋哑女子。

这是系列案件的突破口,老朴、省命案积案专案二组和阳州刑警支队诸位领导齐聚小会议室,观看第一次审讯。这次审讯与其他审讯不同之处在于有专门从海州请来的聋哑学校手语教师。

手语的输出渠道不靠喉、舌、唇、齿等构音器官,是一种特殊的语言形式,一种书写符号的视觉语言。不同地域之间、不同民族之间,使用手法有较大差异。某些手语一旦形成习惯,在特殊人群中得到约定俗成的认可,就如地域方言一样,形成自己的特点。

最初与女子接触的是阳州聋哑学校手语教师,他很快发现与女子交流不畅,此女子手语具有很多海州或是山州那边的特点。海州聋哑学校和山州聋哑学校接到邀请后来到阳州,四个聋哑学校老师在警方人员陪同下分别与跳车报警女子接触,综合判断,此女子手语来自海州,地方色彩很浓,特点突出。

跳车女子相貌还算清秀,身材高挑,接近一米七。如果不说话,从外表来看,是颇为出彩的女孩。她如一只受惊的小鹿,身体紧缩,双手放在腹部。

尽管有手语老师,审讯还是进行得特别缓慢。如果是正常人叙述,花不了多长时间。用手语表述,再通过手语老师翻译,信息在多次传达中失真,而在一些涉及定罪和量刑的细节,必须反复核实。

第一次审讯,初步查明:女子会认少量的字,比如吴平、男、女,1、2、3等数字,是半文盲。她的真名叫吴平,平时被人称为幺妹;她见过自己的身份证,平时由“干爸”保管。本人并不知道身份证的具体内容,包括真实年龄、民族、家庭住址等,皆不知,只是知道自己住在海州赵县。

必要程序以后,预审员开始询问“国龙货运”的运货车上有哪些人。

吴平用手语表述:同行的人有幺叔、大哥、二哥和四哥。幺叔是能说话的正常中年人,大哥、二哥、四哥是聋哑人。

预审员拿出一大沓照片,吴平指认了幺叔、大哥、二哥和四哥。

吴平交代,今天准备前往国龙湖,目的是绑架人。预审员分别给出一沓照片,吴平非常准确地指出了想要绑架的母子。

预审员拿出了老五的数张照片,包括中枪倒在地上的照片。吴平明显发愣,然后不停抹眼睛,手势飞快。

手语老师不得不经常打断她。

审讯进程慢,但效果明显,老五团伙浮出水面。

吴佳勇团伙中的老五是另一个团伙的老大。老五复制了勇哥的手法,在海州郊区有一家服装厂,经营了十来年。服装厂的地盘是老三线厂的集体企业,位置偏僻,雇用了很多残疾人。

在服装厂里生活了五个聋哑人,一女四男,女的就是吴平。这五人都是在幼年和少年时期就跟随老五,称老五为“干爸”。跟随老五时,吴平年龄尚小,加上聋哑,说不清楚身世,只记得从小跟随老五,在老五身边长大。其他几个人情况基本一致。

在数次绑架案和未遂绑架案中,多次出现四个男子,这一次前往国龙湖,只有大哥、二哥和四哥。预审员在询问三哥是谁时,自然而然出示了“8·3”案件遇害者照片。血淋淋的照片给吴平极大刺激。她猛然瞪大了眼,随即双手蒙眼,双肩猛烈抽动。

在商量审讯方案时,侯大利提出跳车女子极有可能与“8·3”案件遇害者有关,没有理由,就是直觉。从跳车女子看到照片的反应来看,确实如此。

花了半小时,吴平慢慢“道”出原委。

世界上总有一些阳光没有完全照到的地方,主流社会之外也总有一些偏离了主河道的小支流。吴平是天生聋哑人,不知父母是谁,忘记了被干爸收养之前的生活。从记事起她就和大哥、二哥、三哥和四哥生活在一起,老五就是他们的干爸。

干爸教给他们手语和简单的文字,让他们能够互相交流。

预审员询问为什么干爸懂手语,吴平摇头,不知道原因。她甚至不知道干爸的名字,从小到大,干爸就是干爸。大哥、二哥、三哥和四哥就是哥哥,尽管四哥年龄应该更小,她仍然叫其为四哥。

五人相依为命,形影不离,成为一个特殊群体。长大以后,大哥会炒菜和煮饭,二哥最强壮,四哥跑得最快,三哥最聪明,学会开车,技术很好,会认的字也最多。三哥是后天因病致聋,还能简单发音,说几句话。尽管幺妹听不到三哥说什么,可是三哥能说,这就让其对三哥充满崇拜。

“8·3”案件之前,吴平和老三谈起恋爱。干爸不准他们谈恋爱,威胁如果谈恋爱,就要打死他们。残疾人心理特殊,这个小群体长期与外界隔离,行为更为偏激。老三和幺妹暗中准备逃跑。

这五人在一起生活了十几年,一天都没有分离过,任何一点儿细微变化都逃不掉其他人的眼睛。逃跑计划失败。老三和吴平被捉住以后,干爸开始抽老三耳光。抽老三时,老三没有反抗,和以前一样默默承受。当干爸抽吴平耳光时,老三突然如火炮一样被点燃,跳了起来,狠狠地打了干爸鼻子一拳。如果老三不反抗,估计打一顿就完事,就和小时候一样。干爸是第一次遭遇反抗,而且被打出鼻血,气得暴跳如雷。他追上去,拿棍子猛打老三。其他人在干爸命令下,一起殴打老三。

这时有一辆大车出现,车灯非常亮,司机经过时大声吼骂,威胁要报警。干爸和其他几人匆匆上车,将老三扔在路边。

侯大利脑海中有“8·3”案件的细节。

在“8·3”案件中,现场勘查于8月3日早8点17分进行。现场位于西城胜利路段东西公路水沟边的草丛,尸体头东脚西,右侧卧于公路南边的草丛中,尸体南137厘米的路沟斜坡上有一个东西方向、长163厘米的圆形木棍,棍上沾有血迹。

副支队长老谭判断:现场草丛里没有发现足迹,不仅没有行凶者的足迹,连受害者的足迹也没有。从血滴痕迹来推断,死者是在公路上被袭击,摔入公路边的草丛。凶手扔掉木棍,然后离开,没有在草地里留下足迹。能显示死者身份的身份证、手机之类的物品,显然是在死者遇袭前就被拿走,否则,凶手会在草地上留下足迹。

吴平交代的情况与现场勘查完全相符,也与老谭的判断基本相符。唯一不同的是老谭认为能显示身份的身份证、手机之类的物品是被凶手带走了,但实际上受害者根本就没有能够显示自己身份的物品。

预审员询问吴平是否参与殴打三哥时,吴平双手蒙脸,无声哭泣。稍稍平静以后,她用手语反复表示被干爸逼着用木棍打了三哥。

侯大利完全能够理解吴平的行为。斯德哥尔摩综合征是指被害者对于犯罪者产生情感,甚至反过来帮助犯罪者的一种情结。这是身体和精神被双重控制的产物,当年宁凌被王永强绑架之时,同处于地下室的被绑架者李晓玲在短时间就产生了斯德哥尔摩综合征,不敢反抗王永强,甚至还帮助王永强对付宁凌。吴平受到长时间的双重控制,在干爸的威胁下,选择参加殴打三哥,是本能反应。

彻底调查清楚“8·3”案件之后,后面的调查就水到渠成。

预审员问道:“10月28日,你乘坐货车来到国龙湖,为什么跳车?”

吴平用手语叙述了四个原因。第一,吴平在“8·3”案件之后,发现自己怀孕了,其他人还不知道。这事迟早要被人发现,如果被发现,后果如何,不知道。想到三哥被打的惨状,她深为恐惧,经常在半夜做噩梦,吓得发抖。第二,这是吴平和三哥的孩子,她想要生下来。第三,吴平对干爸的情感很复杂,简单地说是又害怕又依赖。如果干爸仍然在,她或许不会跳车。这一次,干爸很久没有回来了,这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事情。吴平和其他人都觉得干爸也许不会回来了。第四,他们并不畏惧幺叔,私底下视其为外人。

有了这四个因素,吴平看见了国龙湖这边的保安,选择了跳车。她没有自首的概念,也没有觉得是做了错事,跳车是母性觉醒后的自保行为。

老朴摇动折扇,道:“从逻辑上是通的,老五对这群有残疾的人实施了精神控制。这个吴平是关键点,突破了这一点,其他残疾人也就没有办法抵抗了。拿下他们的幺叔,水到渠成。”

“8·3”案件和国龙湖未遂绑架案基本清楚以后,预审员按照审讯方案,开始调查发生在陈菲菲身上的强奸案。此案非常蹊跷,在陈菲菲的身体里找到了属于周涛的精液,侯大利等人又从陈菲菲的外套上找到了另外两人的精液。三人的精液在陈菲菲案中同时出现,让此案疑点重重。从逻辑上讲,周涛涉案的可能性极小,可是迟迟无法获得没有涉案的关键性证据,难以洗脱身上的污水。

吴平坦承参与了所有与面包车、皮卡车有关的绑架行动。而且还特别交代,除了在江州参与绑架,还在海州多次抢劫。这是搂草打兔子的意外收获,也证明老五收养了这一群残疾小孩,有一个重要目的就是用于抢劫和绑架。

涉及陈菲菲案时,吴平非常平静,手势清晰,情绪稳定。

据吴平叙述:干爸交了一个小瓶子给二哥。当那个女人被拖上车以后,二哥就将小瓶子里的东西塞进那个女人身体。二哥和三哥还将自己的东西弄到了女人的衣服上。

从其身体语言和手势来看,吴平并没有认为抢劫、绑架和猥亵是违法犯罪行为,完全没有这方面概念。在她的世界里只有干爸、大哥、二哥、三哥和四哥,这几人做的事情都是对的,至于其他人,则都是与自己无关的外人。

吴平所言,与侯大利以前的推测基本一致:吴顺源装扮成清洁工人,租住刑警老楼的房子,在大树上安装监控器。他在刑警老楼垃圾桶里弄到带有精液的避孕套,误认为是侯大利的精液。老五带人绑架陈菲菲以后,用避孕套中的精液诬陷了精液主人。这一招非常狠毒,基本上是一剑封喉,很难化解。

至此,周涛强奸案基本上水落石出。

在接下来的讯问过程中,又一个疑惑被解开:张英在文化宫南门被绑到车上以后,幺叔曾经使用手机打电话。当时,面包车上有幺妹,还有大哥、二哥、三哥和四哥,没有杨为民。杨为民猥亵张英的嫌疑可以彻底排除。

预审员让吴平辨认杨永福在整容前和整容后的照片。吴平对杨永福毫无印象。

在省刑总统一指挥下,海州刑警支队搜查了老五的老巢,找到老五和五个聋哑人的身份证以及相关物品。到了这时,警方才破除身份迷雾,知道老五的真名叫杜健康。从名字来看,老五的父母对其寄托了美好的希望。

幺叔叫杜绍富,是杜健康的隔房兄弟。吴平供述之后,突破杜绍富就相对简单。杜绍富心存侥幸,只承认这一次未遂的绑架案。警方在近一段时间都在和反侦查经验极为丰富的吴佳勇团伙打交道,取证极难,这一次终于遇到一个不算聪明的家伙,如获至宝,加大审讯力度。

杜绍富很快就被警方突破,竹筒倒豆子,把杜健康的底细交代得非常彻底。

据吴平交代,她本人和其他小伙伴的手语都是杜健康所教。杜健康为什么会手语,吴平不清楚。

谜底由杜绍富揭穿。杜绍富交代,杜健康的父母都是聋哑人,父亲是后天因病聋哑,母亲是先天聋哑。正是由于尝够了残疾之苦,父亲为儿子取名为杜健康,希望其能健健康康。在父母热切希望之下,杜健康身体健康,不仅没有遗传性疾病,而且身体比一般小孩子还要强壮。杜健康十三四岁的时候,穷困一生的父母相继去世。

杜健康走出校门,没有再读书,背起行囊,离开家,外出打工。

杜绍富再次见到杜健康之时,堂兄已经发达了,开小车回到村里。杜绍富对杜健康开小车回村引发的轰动效应记忆深刻,在生意失败后,毫不犹豫地投奔了堂兄。

杜健康的服装厂并不赚钱,真正赚钱的是地下赌场。他是海州一带有名的地下赌场老板,利用流动赌场躲避警方打击。杜绍富平时不参与地下赌场的管理,只负责管理服装厂。每当杜健康在地下赌场发现肥羊时,便由杜健康、杜绍富带着几个残疾人参加抢劫。倒霉的肥羊可遇不可求,每年弄到一两单就赚翻。

抢劫肥羊是由杜健康精心策划,被抢的人都是赌徒,自认倒霉,没有报警的。

说到抢肥羊以后,杜绍富很愤怒地对预审员说起:“我搞不明白杜健康为什么要到江州绑人,绑了人,又不要钱,完全是脱了裤子放屁——多余的圈圈。”

预审员顺势问道:“你们到江州抢劫、绑人,谁接应你们?”

杜绍富道:“我们在海州抢肥羊的时候,都得提前看看地形。到了江州,我们就和傻子一样,全听杜健康安排。没人接应,我不骗人。”

预审员拿出老二、老三、吴佳勇、老七、杨永福等人的一沓照片,交由杜绍富辨认。杜绍富见过老二和老三,还和他们在一起吃过饭。他没有见过吴佳勇和杨永福,甚至没有听说过这两个人。

杨永福如熊猫一样,被其舅舅吴佳勇严密保护起来,没有露出破绽。

拿下了吴平和杜绍富以后,大局已定。会议室内烟雾缭绕,所有人既疲惫又兴奋。桌上放了一大盆鸡蛋面条,每人盛了一碗,吸吸溜溜地吃得极为香甜。

“没有找到与杨永福有关的线索,很失望吧。”老朴坐在侯大利身边,放下碗,用纸巾擦油嘴。

“杨永福是地雷,不引爆,迟早还要出大事。”

如今挖两面人和幕后黑手的工作基本结束,秦阳和湖州针对此案成立的专案组迟早要撤,侯大利颇为担心杨永福会逃脱制裁。

老朴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吴佳勇团伙核心骨干一个都没有逃脱。这个团伙有核心骨干,反侦查经验丰富,经济实力强,还有信息渠道,是近年来少见的犯罪团伙。没有吴佳勇团伙支撑,杨永福的行动能力受到极大限制,孤掌难鸣,翻不起大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