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而他心想总之先安排见上一面,无论如何,总得给个准信。
不然的话,现在形势紧急,秦瑱每天都在忙碌,谁知道过几天会不会突然返军?
若是到了那个时候,他侄女又嫁谁去?
你说许人吧,秦瑱这边先订了,你说不许人吧,秦瑱忘了怎么办?
因而他思来想去,还得速战速决!
如今他侄女都叫来奉茶了,秦瑱总不至于和他翻脸。
且喝了这杯茶来,秦瑱要是有意思,那就赶紧敲定。
要是没意思,那就直接否了,他这侄女再嫁别人去!
而他的想法秦瑱自然不知,若是知道的话,秦瑱铁定要对着桥蕤说句大可不必!
别的不说,二桥在庐江,他无论如何都是要来看看的。
不过现在眼下桥蕤都安排好了,他却也不好多言。
索性将注意力移到了眼前奉茶的二桥身上。
在这个时代喝茶是一件麻烦事,须得加上诸多佐料,煮成茶粥饮用。
此时桥瑛低着头,露出了一双雪白藕臂摆弄着茶具,而在一旁年纪稍小桥珂则是准备各种材料。
举动之间,不经意会散出淡淡幽香,闻起来沁人心脾。
按理来说,两个美女在前操作,秦瑱自当赏心悦目,可此时看着二女动作,他却忍不住提醒道:
“二位小姐,我这茶却不当如此奉来!”
倒不是他做作,而是汉代茶汤十分难喝,本来是想和桥蕤来个围炉煮茶的。
这给他塞上两个妹子固然不错,但这茶汤煮出来却难以下咽。
他刚喝完酒,可受不了这味道。
他一发话,二桥皆是一愣,纷纷抬起头来,肌肤上闪着晕晕微光,显得极为精致。
桥蕤在旁见状,自是一异道:
“军师莫非也通茶道?”
秦瑱一听,便是笑道:
“吾却也不通茶道,然则我喝茶却不同今时之人!”
“二位小姐如此制之,吾却不喜!”
说着他即对桥瑛微微一笑道:
“小姐此茶不知从何处取来?”
桥瑛见他问起,不知何意,愣愣开口道:
“奴也不知何地取来!”
反倒是桥珂睁着大眼睛开口道:
“此茶乃是江东之物,莫非秦君不喜?”
看着二人反应,秦瑱不由一笑,通过一阵问话,便能看出桥瑛性子略闷一些,反倒是小桥更为灵动,倒是和他媳妇与小姨子相似。
见得此状,他便对桥珂笑道:
“非也,若论茶道,一者论源,不同产地味道不同。”
“吾观此茶茶香四溢,色泽青绿,必是阳羡所产,不知是否?”
桥珂一听,便即惊道:
“秦君何以知之此茶是阳羡所产!”
秦瑱见她惊讶的小模样,便笑道:
“此茶却是我以前常饮之物!”
因是东汉之时,茶水饮用还未普及,多在淮河以南。
而秦瑱以往之前跟从蔡邕学习之时,就在吴会之地住过一段时间,产自什么地方,他一看就能看出来。
如此解释一番,他又指着茶饼道:
“要喝好茶,一当寻其源,二当论其具!”
“时人喝茶,常先制茶饼,后碾碎作茶粥。”
“然则此举却坏了茶之清香,徒留苦涩!”
“由此又辅以诸多佐料,以掩盖其故,在我看来,却是多此一举!”
“茶本清香之物,只需辅以净水泡制,即可饮之!”
说着他已经伸出手来自己操作了起来。
从源头再到制法便讲便做,看得二桥美目之中都是一阵异彩。
她们其实并不知道桥蕤要将她们许配给秦瑱,只知道今天是要招待天下闻名秦子瑄,故而她们心中都有些忐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