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有这个意思,奶奶待我们如何,我心里跟明镜似的,我只是怕那姨娘是贵妃娘娘送来的人,万一……以后大奶奶不好收场,要输触怒了宫里的那些个贵人可怎么办?”
新芽还是忧心忡忡。
“你呀。”尔雅恨铁不成钢地用纤细的指尖轻轻戳了她额头一下,“你也不想想,咱们这府里是谁当家?”
“自是侯爷。”
“侯爷之下便是咱们大奶奶,她才是府里说一不二的主子。贵妃娘娘尊贵,咱们府里自是比不上的,可你若说府里那两个姨娘还能狐假虎威地拿贵妃娘娘的架子吓唬人,那我是不信。”
尔雅冷笑道,“凭他是谁,既做了这姨娘,就该安安分分的,难不成仗着是贵妃娘娘赏的人,所以就能踩到当家主母的头上去了?谁家的道理都没这话的。若是贵妃娘娘日后有什么说辞,就算拼着我一条小命不要,也要替咱们奶奶好好说道说道。”
新芽听了一阵唏嘘,却也连连点头:“是我想岔了,反倒忘了这一层。”
“我也是懒得说你了,心思重,却又分不清轻重缓急。”尔雅脆生生道,“得亏你是我嫡亲的姐姐,换成旁人呀,我定是要狠狠教训一顿的。”
“好妹妹,我晓得你为我好,我都记着呢。”
新芽赶紧又赔着笑,一张脸蛋儿上都是温柔的笑意。
尔雅自然不舍得再与她置气,姊妹俩相视一笑。
屋里的丹娘却不知道外头这两个丫头的想法。
她泡在热乎乎的澡桶里,浑身舒坦,闭上眼睛轻轻回想着今日的一切,顿觉一阵好笑。
果然这世界上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不变的利益。
沈夫人的倒戈在她意料之外,但仔细想想也不奇怪。
自己的这位婆母向来都有野心,若非如此,当初也不会让她与沈寒天两个孤苦无依,什么都没有的小夫妻独守老宅了。
沈夫人自是心疼儿子的,只是沈寒天在她心中有多少分量,那就不好说了。毕竟,除了沈寒天,人家沈夫人还有其他的儿子。
丹娘想通了这一点,便就没有再纠结。
管他是谁,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才不怕。
唯一担心的还是家中男人的感受——哎,她可以不在意沈夫人,那又不是她嫡亲的老娘,可沈寒天却是人家的亲生儿子。
母子之间的事情轮得到她一个媳妇置喙吗?
这可把她愁坏了。
洗澡出来都没想出个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