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推着行李车走出大厅门口,董锵锵才想起来他有两个问题还没解决:一是他打车需要人民币,但他身上没钱;二是他不知道应该打车去哪儿。不管是去医院还是去新家他都不知道地方,而且就算他知道新家地址他也进不去,因为没钥匙,所以他必须先联系董母。
不过这个时间就算他人在城里,银行也不对外办公了,他推着行李转身又进了大厅,刚走了五十米就看到一个外币兑换点。
他在窗口把薄薄两张欧元递了进去,工作人员面无表情地把几张百元大钞、几张小票和一把钢镚放进窗口下方的不锈钢托盘里。
刚到德国时董锵锵有个习惯,买什么东西都下意识的先乘十,换算成人民币,再和国内同样的东西比价,最后得出德国什么都贵的结论,导致什么都舍不得买。现在看到两张钞票就换出来花花绿绿一堆钱,不由又是一阵感慨。
董锵锵揣好钱,推着行李再次走出大厅正门,正好碰到一辆出租下人,一听董锵锵说去城里,司机热情地把董锵锵的行李塞进了后备箱,但一个行李箱就把后备箱塞满了,司机只好把另一个行李箱塞进第二排,让董锵锵坐到副驾。
司机边把车开出去边问董锵锵去哪儿,董锵锵也不知道,让司机先上机场高速,他则给董母去了电话,三言两语套出父亲所在的医院和所在病房科,简单汇报了几句考试情况便匆匆挂断电话。
路上车并不多,车子很快下了高速,向着医院的方向疾驰。
董锵锵摇下车窗,清冷湿润的空气扑面而来,他打量着这座既熟悉又陌生的城市,目之所及是拔地而起的建筑群,在夕阳的暮色中显得高大沉默。
他不时能看到开着工的工地,成群的机械化设备在工地里紧张地忙碌着,工地并没因为过了六点就停工,仍然是一派灯火通明、热火朝天的繁忙景象。
偶尔从他眼前一闪而过的街道看起来和他离开时并无很大差别,路上跑的公交车并不算少,但车里的人确实不多,路上的行人也不多。
他特别留意了下街上跑的车,约莫有四分之一是大众或其旗下品牌。当年他离开BJ时街上跑的出租多是富康,夏利有但数量已不多,而现在街面上跑的出租车主要是桑塔纳2000和韩国现代,他有些疑惑:这两种车型的起步价应该都比富康贵,难道是消费者的收入都增加了?看来有时间还是应该去4S店转转,他自言自语道。
见董锵锵一直若有所思地盯着窗外一言不发,司机偷摸从烟盒里抽出一根儿,刚要点上,董锵锵目不斜视地来了句:“师傅请不要抽烟,谢谢。”
司机咽了咽唾沫,尴尬地把手又缩了回来,笑着没话找话:“以前没来过BJ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