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银翎也笑:“小薛大人难道不知道,恨一个人,也会察觉到他的变化吗?我虽落魄,却也不会卑贱到去喜欢一个屡次三番羞辱我,甚至把我当做物品,随意送人的男人。”
金色的烛火在少女琥珀色的瞳孔里跳跃。
像是两簇燃烧的复仇烈焰。
清清楚楚地宣告,她对陆映绝对不存在任何爱意。
薛伶摆弄宽袖。
他从前一度轻视沈银翎。
可是自从上元节过后,他就对这个女人彻底改观了。
他至今仍旧记得,上元节那夜他和其他人险些死在了金玉满堂,事后陆映不惜动用各种关系,甚至瞒天过海从死牢里带出一名囚徒,顶下了纵火烧楼和刺杀皇子的大罪。
期间,陆映曾派人悄悄去过高家,带走了沈银翎书房里的澄心堂纸和徽墨。
所以他猜测,上元节纵火案的凶手是沈银翎。
陆映是在为沈银翎遮掩。
沈银翎……
她竟然如此心狠手辣、奸猾狡诈、胆大包天,使用诡计把他们一个个引诱到金玉满堂,不管不顾地妄图烧死他们!
听说沈致和程蕙夫妻最是忠厚老实,没想到他们竟然能生出这么凶恶残忍的女子!
薛伶扪心自问,连他的疯劲儿都未必赶得上沈银翎!
难怪太子不惜在自己身上使用蛊虫,也要断绝对她的执念。
他道:“你既不喜欢太子,又何必问这些?”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可是,薛某乃是太子的人,你凭什么认定,我会出卖他?”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陆映能给你的,我一样能给。他给不了的,我也能给。只要小薛大人肯告诉我,陆映身上发生了什么,你就是江南的贵客。”
见薛伶沉吟不语,沈银翎循循善诱:“其实我一直觉得,你和陆映不是一路人。陆映行事作风太过正经,譬如去年在皇家猎场上,我就觉得小薛大人利用兽物炸死天子、张贵妃和其他皇子的计划,相当的完美,可他却不肯,可见此人迂腐刻板,冥顽不化。小薛大人,你我,再加上绵绵,我们才是一路人……”
薛伶从宽袖里取出一枚金色铜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