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太多的戾气。

这些戾气,只是暂时被压了下去,并没有消除。

宁祯可以把孩子教得很好,可孩子也需要男性长辈正确的指引,光母亲一个人是不够的。

盛长裕只能想到程柏升。

他并不指望孩子有什么大出息,家业守不住也没关系,财富本就是来来去去的。他奋斗这一辈子,做几手准备,确保孩子可以吃上饭,孩子能平静生活,就是最大的幸事。

“相互欣赏的人,才能成为朋友,我现在明白了。”宁祯笑道,“柏升也觉得你很好。”

盛长裕:“我认识的人,当然好。我又不捡垃圾。”

宁祯:“……”

她便觉得,盛长裕将来可能会溺爱孩子,把他儿时缺少的,都弥补给孩子。

她莫名心中一软。

她也想起很久之前,程柏升跟她聊过的话。

程柏升说,盛长裕有了自己的家庭与孩子,才能从母子亲情里拔足。

“如果有了孩子,叫什么名字?”宁祯问他。

盛长裕低头看她,目光紧紧黏在她脸上,半晌才道:“我以为你不想。”

又说,“生孩子很苦,又危险,你不想生我也能理解。”

说到这里,他情绪一黯。

谁不是母亲辛苦怀了九个月、拼了命走一遭鬼门关生下来的?

他也是啊。

所以很多时候,他被他母亲气得脑壳疼,恨不能把什么都毁了,却仍是记得自己生命的起源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