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行渊的婚事……又与你何干?”
“与我何干?”裴舟白缓缓站了起来,从一旁拿起帕子,放在温热的水里浸透,坐下来小心翼翼的替文宣帝擦拭脸上的血渍。
“父皇,你错就错在,不该想再夺走我重要的人。”
重要的人?
“因为……林挽朝?你为了一个女人,杀我……”
裴舟白冷冷的看着他,往日运筹帷幄的君王此刻只是一个大限将至的老者,仿佛枯树濒临腐朽,让人觉得悲凉。
“阿梨是这世上,待我最真诚的女子。她从不会利用我,也不会在我的血肉里榨取利益,她不是皇后,更不是你!”
文宣帝这一辈子,都没有因为一个女人而影响过自己,他当然不能理解。
他摇着头,“你若是想要她,与朕说……朕……怎么会不给你……”
“我知道,帝王宝座,冰冷彻骨,您不会理解情爱,所有人不过只是把控权势的棋子。”
“可我这一次,不要你的怜悯,我想要的人,我要自己,一点一点的,夺过来。”
裴舟白扔下帕子,看见文宣帝在震怒,在颤抖,抽在搐,喉咙里发出奇怪的沙哑的咕噜声。
良久,一点点没了气息。
裴舟白跪倒在地,郑重的行下扣头大礼。
“不过没关系,父皇,您的城府,冰冷,麻木,儿臣都学会了,我会替你,好好看着这北庆安宁!”
殿中一片静谧。
炉中的青烟逐渐燃尽,像是尚书阁最后的气息散尽。
须臾,门外的众人只听见太子悲怯的声音。
“父皇,驾崩了——”
一声过后,人们跪倒一片,纷纷叩首,悲泣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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