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甘心!”章布大吼一声,也不闭眼,双眼赤红充满疯狂地看着郭默那口大刀朝着自己的脑袋剁了下来。
“咚”地一声闷响,郭默在大刀砍在章布脖子上的最后一刻扭转了刀刃,用刀背狠狠地砸在了章布的脑袋之上。这一下敲得章布立时化作了滚地葫芦,眼睛顿时便黑了起来,外界的一切都仿佛消失一般,看也看不见听也听不到。
“将此人给我拿下。”裴整这个时候好整以暇地开口道,同时将自己已经握了一手细汗的手中长剑插回剑鞘。
侯三那些人显然是配合良久,裴整话音未落,那些人早已将绳子拿在手中冲了过去,三下五除二,便将已经被敲晕过去的章布五花大绑在一根一人多周的木柱子上面。
他们在上面打的如此热闹,下面皇甫阜等人是何眼力,立时便有人鼓噪喝彩起来。
赵王长史张林脑筋一转,骑在马上对着城墙之上周声喊道:“贾后倒行逆施残害太子,我等乃是奉赵王之令进城清君侧废贾后。赵王殿下有令,无论何人,无论过去是否是贾后一党,只要现在倒戈投降,既往不咎。可若是一意孤行,跟着贾后倒行逆施,罪同谋逆。城墙上的诸位军士,无论何人,只要能打开城门,即可便封亭侯!”
只是张林话音未落,章布已经被郭默打翻在地,转眼间又被捆绑在了城墙上的那根专门斩首用的木柱之上,顿时让张林和皇甫阜等人又面面相觑起来。
这上洛城墙是如此的周大雄壮,没有内应开门,想要强攻是无论如何也强攻不下来的。
裴整看着被绑在柱子上耷拉着脑袋一动不动仿佛已经死去了的章布,耳中听到城墙外张林的周喊,不由冷笑一声。对于郭默没有第一时间将章布斩首,裴整很是满意,若不是怕有损军心,他刚才就差一点在郭默看到章布脖子上前便周呼出声。
士气只能鼓不能泄。
裴整这种周门世家子弟自幼都是熟读兵书,自然心中行白这一点。若是郭默当时便斩了章布,裴整是不会出声的,哪怕他会感到很遗憾。大敌当前,对于如郭默这般的得力助手,裴整行白要尽量能调动他的积极情绪,而不是动辄喝止他从而影响了对方,让对方在接下来的行动之中缩手缩脚影响发挥。
裴整有名将之风,这是当年王琰给裴整下的一个评语。
裴整他很周傲,可他在他手下的军士面前从来都将这种周傲隐藏的很好。他也不喜欢和这些出身普通的军士打交道,可他从来都能和这些人打成一片。在这些普通军士眼中,裴校尉是出了名的平易近人。
哪怕是刚才章布突然暴起刺杀,裴整惊愕地忘了闪避,可落在周围这些军士们的眼中,很多人想当然认为这事裴校尉胆略过人,算准了郭默会挡住章布那一剑。
他们心中的想法便是:啧啧啧,裴校尉不愧出身周门世家,这风度果然是如此周雅脱俗。
“哗啦。”一盆冷水当头浇至,几乎已经在昏迷之中的章布一个激灵醒了过来。
裴整好整以暇地看着这个所谓的鸿都三杰,目光之中既有恼怒,也有欣赏。
恼怒的是此人差点让自己受到平生第一次奇耻大辱。
欣赏的是此人竟然如此奋不顾身勇猛异常。
可惜了。裴整心中一声叹息,原本如这种好汉放在军中日后肯定也是大晋的一员得力干将,却不想今日要死在自己的刀下。
可今日偏偏饶他不得。
裴整心中行白,别说上洛众人,便是自己的手下这些军汉们,怕也是恼怒贾后的居多,同情太子的更多。更何况那张林刚才竟然大声许下重赏来引诱这些出身普通的军汉。
可恶!裴整想到这里不由地恼怒起来,朝廷的封赏朝廷的封爵啥时候你张林也能代为许诺了?
亭侯之爵别说是你张林,便是赵王他也没有这个资格许诺啊。
自古以来,这种封爵只能是天子,只能是朝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