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颤抖着手去摸住祁明的鼻子,冰凉的雨水让祁明的脸冷得像是一具被放在冰棺许久的尸体,身体几乎没有任何温度,祁天文的脸上都是雨水,他的指间在触碰到祁明的脖颈时,感受到脖颈上呼吸微弱的起伏,祁天文才彻底地散架来。
他猛地大喘气,把自己的外套脱掉盖在祁明的身上,随手手一抱就抱着祁明给他抱了起来。
酒精让人虚浮,助手过来要帮忙时祁天文却摇了摇头,他的西装外套盖住祁明的身体,冰凉的雨一下就冲刷到了浑身上下。
很冷。
可祁明抱起来的感觉却更冷,没有一点温度,好像一块冰凉的尸体。
他在这里到底躺了多久?
祁天文的眼睫毛下垂,他的西装外套很快也湿透了,助理很快就把伞撑在祁天文的头顶,祁天文哑着嗓音道:“你的外套脱下来。我花十万买你的外套。”
助理麻利地把自己没有被雨水溅透的外套脱下,祁天文扔掉盖在祁明身上自己已经湿透的外套,昂贵的外套随手抛在地上。
他把助理依然带着温度的外套包裹住祁明,祁天文抱着祁明踉跄地往墓地外走,喝酒脚步几乎是虚浮的,可祁天文却觉得怀抱里的人那么轻,轻到好像能够被这场冰凉的雨随时随地带走。
祁天文抱着人一步一步地往外走,却第一次觉得这条路这么长这么长,祁明情况不好,祁天文抱着祁明大步往前走,心脏却好像也被雨水腐蚀了一个口子。
在母亲离开之后,弟弟也要离开了吗?
雨水冲刷了祁天文的整张脸,眼睫毛完全湿透,看不出他是不是在哭,他紧紧地抱着祁明,祁明在被助理温暖的外套包裹之后,身上开始有了一点人的体温,也开始慢慢地发烧。
祁天文用力地抱着祁明,从来没有这么怕过。
祁明那把黑色的伞依然撑在墓碑上,母亲的墓依然空荡荡却因为有了一把黑色的伞而平添了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