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是你等无礼,却要来拔本座徒弟的舌头,当真是好生霸道。”鬼仙手掌托着腮帮子,语气不急不缓的,就像一个包容的长辈,“想来是宗门缺少管教的缘故。”
“我劝你不要给脸不要脸!”被明着说没教养,那修士横行无忌惯了,何曾受过这样的骂,当下就要动手,只当鬼仙是面皮捏的,会忌惮他们身后的叶家而选择忍气吞声,不想鬼仙是个狠的,还不等他二人做些什么,周围忽然出现细密的丝线,捆着两人的手脚就将他二人按着跪了下去。
“跪着吧,尔等的师门何时来赔礼道歉,便何时起来。”鬼仙语气仍旧平淡,手上动作不急不缓地给自己倒了杯茶慢慢地喝着。
“你这宵小好大的胆子,敢让我跪,你可知我背后是谁?”受了鬼仙一番惩戒,这上来挑衅的修士面子上也挂不住了,心里一边恨得牙痒痒,一边又怕刺激到对方下了杀手,只好又搬出背后的宗门来说事,妄想着能吓到鬼仙,令其松开对他们二人的桎梏。
谁曾想鬼仙是个油盐不进的,闻言透过帷帽淡淡地看他们一眼:“你们背后是谁?”竟然连他们是何许人都不晓得。旁边看热闹的修士听见鬼仙的问话不自觉摇头,还以为是个有底气的,敢硬刚叶家和长扬宗,何曾想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这师徒两落在叶家的手里怕是讨不了好了,众人不约而同地想。
那边被鬼仙钳制住的两个修士向鬼仙自报了家门,正等着鬼仙悔不当初地给他二人解绑,然后赔礼道歉呢,不想鬼仙闻言却是冷笑一声,先问了林曦扬如今叶氏是何人当家,林曦扬放下筷子,轻轻地应了句:“叶云洲,前任长扬宗宗主。”
他正欲同鬼仙多说几句关于叶云洲的事,后者意外地挑眉,但神色遮掩在帷帽下,并没有人看到,他意味不明地感慨了一句:“叶云洲啊,东山之祸没把他按死,到底是叫他翻盘再起了。”
说完这一句,鬼仙却是转眸看向跪在他脚边的两人,不屑一顾道:“我道你们背后站着谁,原来是叶云洲那伪君子,只管叫他来寻我的麻烦便是。”
鬼仙行事并不低调,甚至可以称得上是张扬,而被他压着跪在脚边的两人虽是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可既然能被带着来这凶险无比的旧王都历练,在族中的地位自然不会低,没过多久,就有长辈模样的人找过来了,两人一见撑腰的来了,连忙看到救星似的道:“师叔!”
被称为师叔的人若是个讲道理的,便也不会教出这样的弟子,见着自己带来的徒弟被人众目睽睽地押在地上跪着,他只觉颜面扫地,丝毫没有要讲道理的意思,手掌里凝聚出一团灵气就朝鬼仙打了过去:“我叶氏族人也是你一个无名散修能够惩戒的?”
鬼仙屹然不动地瞧着那一团满含杀机的灵气朝面上扑来,不闪不避的姿态仿佛在事不关己地看戏,那团灵气到他面前就散了,鬼仙手杵腮帮子的动作从始至终不曾变过,他道:“你也跪下。”
随着鬼仙的话音落,垂落的线缕同样缠着来人的身体将他压了下去,地面上浮起尖锐的冰凌刺穿了后者的膝盖。一开始,其他人都还对鬼仙师徒有轻视之心,但此刻见他抬手间就废掉了叶家的带队长老,便只剩下惊愕与忌惮了,拥有这样实力的人,大多也有一副傲骨,会明着同叶家杠上也不足为奇了。
只是孤狼毕竟势单力薄,叶氏族人之所以横行霸道惹得怨声载道却还一直相安无事,不只是其家门显赫,更因族中高手云集,就像此次带队前往旧王都历练的队伍,这个长老也不过是普通管事之一,真正坐镇的,是长扬宗明焰长老。
“这是在做什么,怎的都跪在地上?”女人故作疑惑的声音响起,空青带着头戴帷帽的路舟雪从楼上下来,她分明对下头的情况一清二楚,就是见情况不好下来收拾烂摊子的,却还要虚伪地多问这一句,林曦扬冷哼一声,也不知是不是在嘲讽她虚伪,鬼仙轻轻叩了叩桌子:“吃你的,学长辈冷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