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她提到老城区,段朝泠彻底确定,“他都告诉你了。”
宋槐轻轻“嗯”一声,眼睫颤动两下,目光投向他抿起的嘴角。她从未见段朝泠有过这种表情——一种过于沉静以至于显得有些紧绷的惶然。
静默半晌,段朝泠终于开口:“槐槐,当年的事我不为自己做任何辩驳,且欠你一个郑重的道歉。如果你想对我们的关系重新定义,我会尊重你。”
似乎预想过事态会往这种趋势发展,宋槐长长呼出一口气,勉强挤出一抹笑,“你舍得让我离开你吗?从前闹得那么僵,就算我执意要分开,你都没提过一次放手。”
段朝泠嗓音喑哑:“当初选择没完全对你道出实情,我想过会有今天。”
对于宋槐,他无法做到不自私,越害怕失去便越会失去,现如今因果循环,合该承受最糟糕的结果。
宋槐没继续这个话题,自顾自说:“短暂跟他接触下来,我其实很茫然,想不通我姑姑为什么会爱上这样的男人。但这些都不重要。段朝泠,你知道最让我难受的点是什么吗?根本不是和他有关,而是……”
眼前的景象变得一片模糊,她已经没办法再多说一个字——而是因为我,让你失眠了这么多年。
她曾经亲手把段朝泠埋在心底的那份愧疚挖了出来,用它当做分手理由,甚至当做抨击他的一个最直接的点。
完整的话无需讲出,段朝泠已全然明白。
他喉结滚了滚,终是什么都没说,揽过她的腰身,让她靠在自己肩上。
章暮也是她世界之外的人,不足以让她产生这么大的情绪波动。
自始至终,她在乎的只有他本身。
宋槐侧过身,顺势搂住他,将脸颊埋进他颈窝,低喃:“我从没怪过你,所以……你能不能别再自责。你一直都不欠我什么。退一万步讲,即便我姑姑当年把我托付给你们,你觉得自己有违承诺,可过了这么多年,你对我的那些好都是真的。过犹不及,也该弥补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