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她可以光明正大在椒房宫中安置药房,殿舍间便被这种许多药材混合在一起的香气盈满。
此时她身侧却又缭绕着另一缕气息,淡而清冽,不苦不甜,像是云雾缭绕中,搀了冰雪气息的沉香,提醒着她,她身边还有另外一个人。
晚晚手指蜷了蜷,想了一下,毕竟……她身边有人。
她立刻又在在心底补充了一句,换了谁在她身边,她都会分出一点心神出来的。
容厌垂眸批复着折子,翻开一份,几个呼吸间便看完一份,而后无需多做思考,便悬腕提笔。
他状似闲聊一般道:“外有外患,内忧倒是知道消停一些,事情也不算多。”
晚晚道:“陛下的权利倒是应得的。”
多大的权利,就该有多大的责任和义务。
容厌,他确实做到了。她没见过他有过什么玩乐与空闲,不是忙于朝政,就是在她身边。
容厌笑了笑。
“我就当你在夸我。不过,怎么不叫我的名字了?”
晚晚懒得回应他这个问题。
容厌也不在意,难得她与他可以这样和睦地坐在一起,他便主动开口与她随意聊道:“从楚氏手中夺回举国的大权,除却复仇,其实不过是让我能够随心恣意。”
“权利,它能让人在面对任何事情时主动去选择,不论是想过的生活、想要的人、想要实现的志趣、想要达成的理想。如此,才能随时选择要还是不要。没有它,便是隔水捞月,寸步难行。”
“过程脏还是脏的,我知道你也不喜欢夺取权利往上的这个过程,可这个果实,只要可以握地住,就还是足够有价值的东西。”
晚晚不知从他说到哪一句时,便已经放下了笔,安静地听着他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