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即问道:“但总该有个旗帜性存在吧。”
张之陵笑道:“的确如此,实际上,旗帜有两面,分为明暗,明者为两大圣地,这几乎为所有了解情况之人所共知。”
“圣地,看来果然有存在之必要……”但江凡内心却充满疑虑:“可我看,那圣地对天外天似乎保持很大敬畏。”
张之陵叹息:“是啊,圣地本来为三皇五帝为抵抗天人所设。目的要团结人间力量,对天外天形成一定威慑。可在设立之初,还有个不成文的基调,尽量安抚人间,弱化与天外天的剧烈摩擦。为了俗世安定,这是必要的。但……漫长的时间,能改变一切啊。”
张之陵面带阴郁之色:“近千年来,天人契约发挥效用,在没人感受到天外天极致压力的情况下,圣地……慢慢产生了惰性。甚至其中许多人认为,人间的确需要敬畏,而谁又能真正否定,天外天就不是真正的仙神呢?”
江凡吸了口冷气,可怕的思想啊,人类的确存在一种消极精神,有时候是因为被压迫久了,有时候是因为看不见压迫,这两种时候,经常就会造成人们产生或顺从、或观点改变之状态。
张之陵道:“故此,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一种论调在圣地这等存在中悄然盛行,即,天外天确为神灵,而他们之所以攻打人间,则是为了净化邪恶,为了拱卫天道运转。人间应对天外天保持敬畏之心,以免乱了秩序。”
江凡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这种论调一旦产生,恐怕会飞速扩散,如同瘟疫。”
张之陵目光深沉:“不错,尤其这种论调暗合了亿万普通百姓惯有之心态,在外界潜移默化影响,以及本身自以为是的理念诱导下,这等论调竟慢慢开始占据主导,圣地甚至曾经几度举办祭天仪式,名义上是祭拜天地道则,实则为了寻求与天外天沟通,以求了解他们真正的想法,并试图与其搭建一种等级森严的仙、人共存之社会形态,以此消除天怒,进而避免天人之战。”
江凡顿时愤怒无比:“这简直就是奴性思维,是人类的倒退!人类自出现于大地,便是在逆境中求生存,在生存中求自由,我等耕田种粮,习文学武,不都是在追求于此么?”
张之陵慨然:“你所言正该是人道本心啊,然则,本心是能改变的,否则,苟且二字何以出现。其实,对大多数人而言,苟且一直贯穿始终,因为他们只关心自己这一生,而要过的荣华富贵,过的精神满足,只需要对某种至高存在保持苟且即可,何其简单,反正人本来就要对天地神明保持敬畏。天外天,不就正合适?敬畏天人获得神明赐予光环加持,即可统治低层民众,在人间呼风唤雨,予取予求,何乐不为?至于将来,自己早就不存在了,何必管身后洪水滔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