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人怎么会讲道理?现在看似对他不错,不过是因为他没有碍事,又配合,还很懂事儿,又有不小的价值罢了。否则真的要杀他,要点脸就想个蹩脚的理由,不要脸就直接抓人弄死,可真没那么多的废话……
下午,无所事事没什么意思,他跑去了唱戏的梨园听曲喝茶,不出意外的,没过多久,明楼不请自来。
看着明诚跟齐四到一边闲聊,他坐在王言身边,拿起茶壶给王言倒茶,还没忘了给自己也倒一杯:“王先生很有闲情逸致啊。”
“人生苦短,及时行乐么,何必给自己搞的那么累?”阑
“还是您看的开,我就达不到您的境界。”
王言偏头看了他一眼,喝了一口茶水,稍稍侧了一下身,小声的说:“想知道昨天晚上他们说了什么?”
明楼不回避王言的眼神,点了点头:“什么条件您说话,只要能办到,我一定不推辞。”
“你能办到的事不多。”王言有些好笑的摇头:“不过你藏的很深,咱们既是邻居,又有着生意合作,就当加深友谊了,五万美刀不多吧?”
“不多,一会儿我就让阿诚派人去青联银行,转到永华实业的账上。”
王言招了招手,待他凑近之后说道:“影佐祯昭手下有一个秘密的情报组织,叫做梅机关。昨天晚上,他们聊到了两党的问题。影佐祯昭说,他得到情报,重庆那边近来对红党的态度比较激进。同时,他还获知,第二战区的兵力调动有异。剩下的,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明楼虽然极力掩藏,但他瞳孔的猛然收缩表示的震惊,仍旧没办法掩去。阑
“多谢!”他拱了拱手,这个情报对他真的很重要。
“没什么,毕竟我赚钱了。还是靠的我博学多才,精通多国语言,这钱赚的舒服。”王言摆了摆手,笑呵呵的说,“以后啊,说不定什么时候我就落魄了,靠着自己的能耐倒也能混口饭吃,不错。”
明楼也是笑呵呵的应付着,很好的做着捧哏。
到了这个地步,他就已经掩饰不住了,还是一连掉了两层马甲,直接暴露了他红党的身份。昨晚回去的路上,他就思索着王言别有深意的眼神,忍不住的又让明诚去找了于曼丽联系,确认并没有在她那边暴露。他跟王言接触,也不过才这么长的时间,见过那么有数的几次面,他甚至都不知道是哪里有了破绽,被王言察觉到了。
经过昨晚左思右想,深思熟虑,结合王言过往的事迹,以及他从各种渠道打听到的一些人对王言的评价,他决定主动暴露。因为直觉告诉他,昨天晚上的情报很重要,他相信自己的直觉。
现在事实已经证明了,他的直觉没有错。国民党要再起内战,这如何不重要?如果没有准备,到时候如何应对?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他不暴露,不会知道情报。暴露,最少掉一层马甲。现在因为情报的原因,他直接掉了两层,露了底……阑
“有一事不明,希望您不吝赐教。”
“说。”
“您到底是怎么发现我有问题的?”
王言摇头一笑:“我没有发现,只是汪曼春怀疑你,她跟我说起过你的疑点。最近咱们接触的又比较多,闲来无事,试探试探罢了。毕竟我要知道,谁是谁的人,站在什么立场,如此才好做事。现在你来了,刚刚听我说的话稍有失态,这不是正说明你是红党的人么。
不过我认为还是没有那么简单。我收到消息,军统上海站情报科长换人了,代号毒蛇额,从来没有露过面。近期到上海的,我知道的够资格的人,只有你一个。我不需要有证据,只要察觉到了一些不对,那就会认为你有问题。现在看来,你的问题不小啊。”
明楼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苦笑:“那咱们以后,继续合作?”
“不,咱们从来没有合作过。我还是那句话,你们抗日我不管,但别想拉着我抗日。咱们是做生意,明白么?”阑
“了解,是我孟浪了,您不要怪罪。”
王言喝着茶水,看着他说道:“陈恭澍来上海滩这么久了,就杀了一个法租界的华籍督察长,虽然是督察长,但也不过是政治部不掌权的文职,无关大局,没什么大动作啊。”
“不瞒您说,他原本打算继续刺汪,但是因为行事不密,电报被截获破译了,所以行动搁置。他最近的日子很难过,李士群亲自带队,带着汪曼春跟梁仲春等人追在屁股后边咬。不知您的意思是……”
“昨天的那个藤原信也,今天早上我们俩一起吃早饭,你知道他跟我说什么?”王言目露凶光,“他说曾经在山东认识了一个城里的漂亮姑娘……你说这样的人,留着他干什么?”
明楼认真的点头说:“您也是心有同胞的人啊。”
“也扯不到那么远,不过是这个藤原信也出身藤原氏,身份非常高,背景非常硬。不管他干没干那些事,只要有利,他就该死。而我把他的事告诉你,很简单,虽然那个小胖子看起来很谦卑,但他并不尊重我,而他也还没到岩井英一那个份上,所以我很不高兴。你们近期不要动手,否则咱们俩会被人怀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