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建军没精打采,垂头丧气的被带到了一间同样压抑的地方,这一次他有了经验,他知道没有证据人家不会动他,他没有再狡辩,非常配合的坦白从宽。
但他却是忍不住的寻思着,这一次到底是哪里出了纰漏,他也没有说话不算数,虽然晚了很多,但也不能算是骗,充其量就是先借一笔么。别的人也都是利益共同,没道理点他啊。
左思右想,没有办法之下,他想明白了。肯定是王言干的,他认识的这些人中,只有王言小心眼儿,同时还有能量。这次被抓,基本和上次相同,都是先跟王言面前晃悠了一圈找了点事儿,所以现在,他十分有理由将这一次的事挂到王言的身上。
如此想着,他不禁心生了一股悲哀。对手太强大了,他甚至都没办法造成一丁点伤害,人家就给他办了。
不过他是打不倒的程建军,这股悲哀没有存在多久,就被他驱散。转而开始了吸取经验教训,想着下一次可不能再到王言面前嘚瑟了……
他这样的人,能反思出这么一个教训,是很难得的事。但是也正如他自己想的,下一次!关键现在是这一次,这一次他是没机会了。
又是经历了一段时间的调查取证,最后因为程建军多人多次的行钱问路,以及涉嫌诈骗,且两者都是大数额,合并判罚,最后判了九年六个月,以及一定数额的罚款。
听到判决时,程建军当然是无法接受的,他一开始的时候只是以为四五六年就差不多了,没想到最后给他判了将近十年。他才三十六,十年之后再出去那就是四十六,就算是他积极争取,减刑两次合计一年,那出来的时候也是四十五了,又能做什么呢?
他之前有过四年的经验,出来已经是翻天覆地。现在又是十年,待那时又是怎样一番天地呢?不过尽管心中一潭绝望的死水,但是他仍旧坚强的不哭,坚强的继续仇恨着王言。甚至已经没有韩春明什么事儿了,王言这个一直跟他作对的人,就是他的生死仇敌。建军儿一生,不弱于人,他是打不倒的程建军……
面对大儿子又一次犯事儿被抓,程父程母的感觉是极糟糕的,甚至差点儿没被气死。高兴了才不过一年,这就又出事儿了,搁谁他都接受不了。
不过好在,这一次程建军没有拉着他们俩下水,甚至还给他们留下了一些东西,毕竟程建军还有产业呢么。才住了没多久的楼房保住了,另外还有之前程建军给他们的钱也留下了,只是程建军在南方弄起来的产业倒了,账里的钱也没有了。
但即便如此,程父程母也搬回了大杂院里住。因为他们还有个二儿子,而这个老二也要结婚了。之前看着程建军站起来了,索性便订了婚,程建军许诺再给老二买一套楼房,显然,现在没办法了。所以为了二儿子的婚事,程父程母灰溜溜的回到了大杂院。
这一次程建军被关在南方,所以他们俩倒是也不怕别人知道这个丢人的事儿,对于为什么搬回来了,他们也只是苦笑着儿子能耐不够大,暂时只能买一套房子,应付过去了。
但他们从舒服的楼房,搬回到冬天冷、夏天热,上厕所还得走个百八十米的四合院,心中多悲凉是没人知道,更没人懂的……
天空中飘着雪花,这已经是八九年的雪了。
春节刚过,大街上仍然有着鞭炮包装的残留,街上的人们,脸上仍旧带着过年的喜气,不过却也是已经开始了又一年的工作生活。孩子们在街上追逐打闹堆雪人,仍旧是没心没肺的小朋友。
老关头的家中,孟小枣穿着厚厚的棉袄,通红的脸蛋儿,拿着扫帚勤快的扫着院子里的积雪。正房不顾严寒敞开的大门中,韩春明说道:“小枣,别扫了,怪冷的,再说那雪还下着呢,又扫不干净,不是白忙活么,过来一起吃点。”
“不用,五哥,你们吃吧,我这两下扫完去跟二姨呆着。”孟小枣赶紧着又扫了几下,而后向着月亮门哪里走去,不见人影。已是扫了一条从正房门,到院门口的干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