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静。
“那位虞长者再怎么也不至于完全耍自己和祝冰的...吧?应该...”沈然尽量在心中开导。
他揣摩不了大人物的想法。
唯一可做的是,保持心境,面对命运的无常,要以平常心去先适应。
然后才能谈改变。
......
此后,沈然也不知道那个鳞蛇人族生灵到底成没成。
总之,他还是站在原地,始终没有收到除了“等”以外,的其他消息。
又是两年后,沈然才稍微有了一个答案。
对方应该没成...
因为又有新的“人选”来了。
还是那个神秘的白衣女子,对方依旧戴着花纹面具,有种白璧无瑕的气质。
“哟,又换新人了啊?”沈然颇想调侃一嘴。
不过,
不行。
因为自己已经有两年半没动过,肩头上的灰尘都已经堆到快有十公分深了。
.......争取今年年底完成十公分的目标!沈然要在枯燥的时间中设置一个目标作为奔头。
这一次,那个白衣女子带来的是一个身材异常高大,乱发披散,浑似魂游里的BOSS一样的角色。
其外放的威压,让沈然都感到窒息般的难受。
白衣女子面具下的眉毛微颦。
她再一次地看见了沈然。
“还没动?”她这下也有些不清楚虞长者是在打算什么了。
时间过去三年,说长不长,
但就一件小事来讲,祝冰本人现在说不定都已经不在乎这么个小角色了吧?
“也是厉害,像是雕塑一样,一动不动的。”
白衣女子忽然开口。
“哈姆...哈姆哈的...”
那个肩头上有白色骸骨肩甲,头发像是麻绳般粗大、散乱的壮汉看向白衣女子。
其嘴里发出的声音透露着一种诡异。
哪怕是精神,沈然都无法明白其中的含义,类似被加密了,他所感知到的只有无尽的混乱。
白衣女子淡淡道,“没什么。是另一位同僚所举荐的,不知为何,他在这里待了三年了。”
壮汉盯了一眼沈然,
和上一个充满敌意与鄙夷的家伙不同,
它很快就移开了视线。
壮汉开始登上山道。
“你为何不动?”
蓦地,白衣女子正视着壮汉,发出的声音却是冲着旁边的沈然。
沈然没有回答。
“我猜猜,虞长者说让你等。”
白衣女子首次开始找话,“然后你就真的开始等了,还是以一动不动的方式,等待。”
“......”
“...又失败了。”
这一次,那个气息狂放的壮汉,用了五个小时爬完山道。
白衣女子失望,离开前对沈然留下一句,“别等了。这只不过是见虞长者的第一步,前后两个比你更强的生灵都失败。”
“你不可能登上去。”
“更别说,虞长者上面还有大长者,大长者的上面还有长者。”
“祝冰大概率也已经将你给忘记了。”
“......”
白衣女子离开了。
这片幽静的山道前,再次沉寂了下去。
唯有一个宛如磐石般的男子。不知道该说是坚毅,还是倔强。
就像是宇宙的漫长生涯,偶尔会有一丝涟漪。
一成不变也会有变化。
是白衣女子带新的目标人选来。
沈然从始至终如磐石,接受着光与暗的变化,和岁月光阴的沉淀。他伫立在山道前,看着一个又一个形形色色的生灵登上台阶。
大多数都以失败告终,
有的也曾让那个白衣女子散发出欣喜与希冀的情绪气息,
只是后来统统都像是石沉大海,
包括那些生灵的最终结局,它们去了何地,沈然也无从获知。
他已经不能说是老实,更像是坚信于那一个理念——
“等”,这一个字后面必有回音。
......
......
“虽然十七年的时间并不长,但是,一动不动,风餐露宿,能站在这里长达十七年。你也算是一个够能坚持的生灵。”
“有开口过吗?”
“不问问虞长者?”
“我问了,虞长者不予回答。”
“祝冰那边。她说的是,人送到虞长者这里了。她暂时有其他事要忙,应该是钻研界图,就不关心了。”
“....还是不说话?”
白衣女子这些年对沈然说了不少话。
这个世界又由明到暗了。
黑暗像是从每一个物体的内部往外滋生出来,逐渐包裹住整个天地。
白衣女子最后再看了一眼那个已经快变成“路标”的生灵。
她摇摇头,离开。
然后,
就在对方离开的几秒后,
沉寂的黑暗中。十七年前的那道声音,在意想不到的时候,又像是注定的,再一次在自己的心间响起,
“第一个问题,天地间运行的命运重要,还是自身的命运重要。”
......
嘴巴有点干涉,喉咙也挺僵的。
毕竟快十七年没动过了...
沈然沙哑地开口,“【命运】是整体,没有哪个更重要。只有先后之别。先修自身的性,再结为命。”
说完。
这个没有第二个人的山门前,在黑暗里鸦雀无声。
“第二个问题。”
那声音忽然又一次响起,“祝冰说你悟性很高,那你知道你为什么要在这里等待十七年。”
沈然动了,厚厚的时光凝成的茧松动,脱落到地。他摇头,“我不知道。”
“应该是他们都失败了,才想到我,试试也无妨。”沈然又说道。
“这就是答案。”
那道声音响起。
沈然一怔。
他转过身,有些匪夷所思。
一道黑影从树林中走出,站在自己的身后,“但有一点,不是才想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