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到底是什么？”

其实。

原先的各种假说、理论，本来就跟宗教之说的背景故事一个样。

种子，的的确确就是一种生命。

天灾都闹得那么凶了，大家还能不清楚吗？

可窗户纸不能被捅破。

而现如今，连种子的真实名字都出来了——是一种来自黑暗宇宙的未知生命体，“万物母貘”。

“我是......其实是一个有了王阳记忆的，兽？”

王阳像是迷失了，他无法接受地呢喃。

沈然见状皱眉，然后道，“王师，我们的视角可以决定我们认知范围内的所有一切。”

旁边，楚幼右歪脑袋，呆呆地看着沈然。

“那现在站在台上，向全宇宙公布真相的又是谁？”王阳问。

沈然暗攥了一下双手，“这是两种情况。”

“王阳已经死掉了，我是万物母貘的种子孵化而成...楚幼她也是一样。”

王阳道。

“我不是！”

楚幼瞪大了眼睛，一口否认。

“我也是。”

突然，沈然开口。

王阳一怔。

“我的身体，被从头到尾的摧毁过一次又一次......”

沈然侧过身，快速结束这一话题，“要是我愿意，我可以是蝶，可以是白首陀，可以是任何一个。但我的视角，自始至终固定。”

“不要再争辩这一点了。”

“庸俗。”

“当我回归时，世人只会颂唱那个名字，沈然。”

一阵寒风如同古老神话中的风神，怒吼着，将水花卷起。沈然的衣角被吹得猎猎作响，他平视着前方，心里在问：你们还在等待什么？

......

像是“日心说”出来时，所引发的大地震。

在此之前，种子工具论一直居于统治地位。

人们已经接受了不是上帝创造的世界，人类只不过是自然界中的普通灵长目动物。人与世界的关系被分离，有了主体和对客体世界的研究之分。

可现在是要连自身都要分离出来主体和客体！

谁是主体？

对于弱小的生灵来说，人是那个主体。种子只是一个作为客体的存在；

但对于沈然、王阳这一级别的生灵，种子才似乎是那个主体。人的记忆，人的思维只不过是一种表象。

或许，就不应该简单地二分看待。

便如十八世纪之后，宗教无法为大多数提供一个神圣的心灵港湾。而今，连自己都开始分崩离析了吗？

一时间，全宇宙处在一个大动荡的时间段。

经不起推敲、早就该被拆掉的旧时代大厦，彻底崩塌了。

在烟尘还没散净的环境中，有极端者叫嚣着“人类已死”；

有极端者，重新拾起三十年前老掉牙的那套，也就是以白首陀为代表的天灾派纲领。

以上这些，只是思想领域的。

现实仍以物质作为基础。

......

地球深蓝中心。

一个坐在第一排的年轻羽化者，宇浮继续，兴致勃勃，问出最关键的那个问题，

“如何进入黑暗宇宙？”

“进入黑暗宇宙的方法，只有一个。”

台上，楚幼回道，“不过暂时需要保密。先等大家确定万物母貘过后，我们会考虑是否要启动黑暗宇宙探索计划，在何时启动等。”

“这还用得着说吗？”

一个地位极高的大人物，立马道，“进化资源已经枯竭的今天，这是唯一的通往未来的道路。”

看似一句附和的话，其实是向大众率先展示出了他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