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从嗓子眼最深处喊出两个字。
尾音拉的很长,还没结束,
“扑通!”
结结实实的撞地声。
屁股疼得像是要被摔成八瓣。
白首陀陡地愣住。
旁边,沈然则顺势,在地面滚动一圈卸力。
“到了吗?”他很快就调整好了,拍了拍裤腿,在白首陀还一副做梦般的神情中,解开了绑在腰间的绳子。
“这里是......”
白首陀望着四周。
“所谓的天界了吧。”
沈然站在一旁,身着黑衣,修长挺拔的身段,黑发下的那张脸异常的平静。
又补充道,“要是那家伙不再做无用功的话。”
这里是一片灰雾世界。
有山川,有湖泊,树林等。
只是充斥着浓郁的灰雾,雾蒙蒙的,视野能见度极差。
得要走近,才能看清楚一棵树。
白首陀发怔,一时半会儿有点反应不过来。
自己...不是从万物母树上落下去了吗?
白首陀立马看向沈然的背影。
“为什么?”蓦地,白首陀开口。声音已经冷静了下去很多。
“我不喜欢和笨蛋解释。”
沈然看着四周,没看还坐在地面的白首陀。
笨蛋?
白首陀眉头跳了跳。印象里,自己和这种词汇是无论如何也不沾边的。
“因为你是那只蝴蝶!”突然,白首陀站起来。
沈然忽然感受到一阵肃杀的气息,还可以看见灰色气雾的流动,
他余光往后一瞥,“我不认为我们的差距会有这么大。白首兄,你可真是...”
白首陀眼底深处闪过一丝挣扎,连身体都有轻微的摇颤。
他沙哑地问道,“...到底是为什么。”
沈然似乎叹了口气,“还不简单吗,因为这个世界是虚妄的啊。
所谓的‘真实’,为什么一定要在那棵万物母树上呢?”
“不是的。那不周城内,那些生灵......?”
白首陀问。
包括他自己的感应也是。
打从一开始,睁开眼起,冥冥中就有目标。
目的地一定是在那棵万物母树之上...不是吗。
沈然摇摇头,“我们和他们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白首陀的心脏里像是埋了什么,在嗡嗡作响。
“暂时还不是太清楚。”
沈然抬起头,“不过我都成功了,你还在这里说什么?”
说什么。
白首陀只是一时难以理解,很难接受。
自己那么想要攀爬万物母树,一直坚持,爬到顶点去,去战胜那个存在。
结果,
这是自己的“一厢情愿”,迷障吗?
白首陀又看沈然,“你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你就那样直接地跳了。”
白首陀说。
哪怕是现在,回想当时那一刻,手脚都仍有点受怕的软力。
沈然笑,“当时脑子里有个声音,说我的意志太沉重了,是爬不到万物母树顶点上去的。我觉得奇怪,‘意志沉重’,这到底是一个什么说法?”
白首陀沉思,对方指的应该是那个神秘的蝴蝶。
沈然继续道,“不管做什么,都需要坚定的意志,坚持才对吧?对方那样说,答案就很明了了。”
“...骗局。”
白首陀低下头。
坚持,也到不了万物母树的顶点。
意志越强大,越是一种包袱。
那岂不就是说:万物母树最上面的天界,其实压根就不存在。
对方的目的,是以此来抹除众生的意志吗?
“既然万物母树上并不存在一个尽头与目的地,那目的地到底在哪里?”
沈然拆开了,逐一说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