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两个洁白的骨灰坛子。
“请问是姚春玲同志吧?”
提着公文包的男人说着一口晋省话。
他惋惜的从公文包里掏出一些物件来,轻轻地摆放在院中的石桌上。
“请问您认识这些遗物吗?”
“是否是杜大连同志和杜洪刚同志的遗物?”
遗物中最引人注意的是一块破损的怀表。
“老姐姐!”
中年男人发现自家老姐姐忽然浑身失去了力气,忙一把扶住。
姚老太太死命的摇头,指着那个怀表。
“别管我,把表拿过来,把表拿过来我看!”
破烂的怀表盖被掀开,里面是一张发黄且破旧的男女合影。
别人不认得,但中年人一眼就看出了照片上的那位女性正是年轻时候的姚姐。
“老姐姐,是我杜哥的东西!”
老太太看着手里的怀表,珍珠的眼泪珠子如同断线的珍珠一般。
她颤巍巍的双手伸向了那两个骨灰坛子。
她的丈夫和小儿子回来了!
天昏地旋,人事不省。
情绪激动过头的姚老太太差点现场也跟着走了。
幸亏那个年轻人居然随身带着救心丸。
而那个漂亮的不像话的女学生居然是一个极好的大夫。
救心丸喂下,银针扎了几下,老太太长长的吐了一口气又悠悠的醒转过来。
“大连~~~!”
“刚子!!!”
莫说中年男人,就连赶过来的街坊邻居们,谁见过老太太如此软弱无助的样子?
坚强了一辈子的老太太在此刻终于……。
张宏城在一边看着心中颇为不好受。
参与这件事的功利心也忽然间淡了不少。
难怪法院里的师兄们说这位老太太固执的厉害,说她对很多新政策都持保留意见。
要是换做是他,公婆、丈夫、儿子、媳妇都填在了半岛上,任谁说让那些好不容易才赶走的人又回来,他也想拼命。
闻讯赶回来的人越来越多,院子里已经几乎站不下外人,门口的吉普车停了一长串。
张宏城很有眼色的带着媳妇儿先行离开,只留下了那位惊喜莫名的双塔陵园工作人员。
……
庞媛媛呆呆的把目光从笔记本上收回来。
从恢复高考那年开始,带有小布尔乔亚意味的文字,已经逐渐的在年轻人中蔓延开来。
民大情圣的语录,短短两天之内便传遍了京城各大院校。
甚至有人不惜走了几公里跑过来就是为了找民大的朋友抄上这么几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