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待她的那个店员一愣,旋即笑了,说:“这件是品牌的,二百三。”
“怎么变成二百三了?”陈慧也愣了,握着钱的手刚伸出去,又缩了回来,指指一个架子上面的标价牌,“那不是写着六十吗?”
那个店员走到那个架子前,拍拍搭在架子上面的衣服说:“这些是六十。”
又拍拍挂在下面的衣服,“这些可不是六十,都有标价呢。”
陈慧为难了。
二百三,肯定不是羽绒服,更不是这个牌子的羽绒服,应该就是普通的棉衣,这个价钱着实有点贵了。
那个店员又说:“我们这是专卖店!”
李佳铭闻言,赶忙脱下那件棉衣,搭在那个架子上。
陈慧走过去,从那件棉衣里面的兜子里掏出标牌,建议零售价果然是230,牌子却不是这个大品牌。
“这不是羽绒服吧?”她问。
店员又笑了,说:“二百三能买到羽绒服吗?我们这可是大品牌!”
她的笑,套用大文豪的一句话来形容,就是“仿佛嗤笑法国人不知道拿破仑,美国人不知道华盛顿似的”,令陈慧很不舒服。
陈慧严肃地看着她,后者索性把头颅高高地扬起,显示出她做为这家品牌店店员的优越感。
陈慧想转身离开,但刚才孩子的笑,让她很受触动,那是一种阴云中的阳光,沼泽中的希望,她愿意为这个笑买单。
但花二百三买一件普通的棉衣,怎么说也有点不值。
她给九哥买棉衣,一般也不过一百二三,质量未必不如这个,也是知名品牌的。
况且,她假如花了这个钱,岂不是让这个小人得志的店员正中下怀吗?
陈慧很了解这些人,这些人也很了解顾客的心理,她们常常用这种狗眼看人低的激将辞令,促成一单又一单的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