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二楼屏风后,带着面纱的魏芳直,五娘在柴铮铮身边低声道:“铮铮,那女子是干什么的?”
“家里请的乐师,琵琶弹的一绝。”
说着话,五娘朝四周看去,楼上是她平常见得的香炉、薄纱、还有摆着新鲜花朵的瓷瓶竹篮.以及摆在圈椅上的各类布偶。
看着款式各异,造型可心的抱枕,五娘的眼睛一下瞪了出来。
“哇!铮铮,这是从哪里做的?”
话音未落,张家五娘已经抱着一个‘小桃老虎’同款的丝绸玩偶玩了起来。
柴铮铮一笑道:“是之前去廷熠姐姐院子里玩儿的时候看到的。又搜罗了其他几个图案,做了这些。”
“过几日这店旁边的屋子修葺好了,便售卖这些东西,想要自己动手的还提供一些裁好的布料、称好的棉絮。”
五娘点头道:“嗯,到时我买些,让我屋里的女使做几个。”
路上的时间,再加上在店里转的这么一会儿,五娘感觉着肚子里的饥饿感。
五娘抿了抿嘴,想着之前和铮铮说的话,她无力而懊恼的坐到了椅子上,随手从桌上的果盘里抓了把干果细细的嚼了起来。
看到此景,侍立一旁的樊妈妈嘴角提了提。
五娘又看了看屋子里的女使,都是两人贴身的,低声道:“对了,铮铮,听说前几日你哥哥.”
柴铮铮点头道:“屏风后的这位就是。母亲做主,把这位的身契、籍契都收了。”
五娘:“啊?身契我知道,籍契是什么?”
柴铮铮正解释的时候,楼梯处,女使们端着托盘走了上来。
五娘嗅嗅后探头看着道:“铮铮,真香呀!”
柴铮铮看着五娘小馋猫一般的样子,抿嘴笑了起来。
随着如玉材质的瓷海碗盖子被打开,雪白的瓷碗中个儿大,肚儿圆的馉饳(馄饨)微微动着,汤水上还有几点金黄的芝麻香油。
托盘旁还有几个用小瓷盘装着小虾米、芫荽(香菜)、泡菜、腌萝卜、葱拌豆腐
二楼上,馉饳和香油的味道飘散开来。
五娘狠狠的咽了口口水后,强迫自己看向了别处。
柴铮铮忍着笑说道:“五娘,我路上觉得有些饿,看着厨娘做的馉饳有些多了,要不你帮我吃点?”
五娘眼睛朝海碗瞟了瞟:“好吧,我替铮铮你吃一丁点!”
几息后五娘的声音传来:
“呼呼.羊肉馅儿?!我喜欢!”
当五娘打着饱嗝,看着女使将瓷碗都给撤了下去时。
已是巳时两刻(上午九点半后)
很快,
顾廷熠就带着女使上了二楼,看到五娘后,嗔怪的数落了一通,怪同在兴国坊的五娘不等她,自己先来了。
对布偶什么的,倒是没五娘那般的稀罕,毕竟顾廷熠在长嫂平梅那里见得多了。
半刻钟后,是廉国公卢家的六位姑娘和荣飞燕一起上了二楼,两家都在皇城东侧靠北的位置。
看着二楼椅子上的布偶,荣飞燕眨了眨眼后看了看身旁的女使,女使赶忙点头,示意自己能做。最后来的是吏部尚书李家的,看书看的短视眼(近视)的李家五娘。
人来全了后,在轻缓放松的琵琶乐声中。
众人便在二楼叽叽喳喳说着话,
有时是说勇毅侯府徐家传开的玉米如何如何,可以同哪些作物一起种;
有时是交流自家或者自己名下的庄子产了多少东西,作价几何;
这些大多是她们在各自母亲身边耳濡目染学来听来的。
当然,还有必不可少的焚香、插花、作茶和挂画的话题。
这些聊完后,
午饭时,
几家的女使们都在将从一旁潘楼带来的菜布置到桌上。
众姑娘们落了座,聚会游玩也没有食不言的规矩。
李家的五娘给众人推荐了几个新奇的南曲班子的话本。
卢家的六位姑娘则是带了几坛家中亲戚送的,自己品着很不错的新品甜酒。
嬷嬷们将这甜酒倒进酒杯中,众人微微抿了一口后,眼睛都亮了起来。
张家五娘道:
“卢家妹妹,这酒的味道当真不错!是哪家亲戚酿的?到时我让家里买上几坛!”
卢家的六位姑娘齐齐笑了起来,其中年纪最大的姑娘道:“是我家宗哥儿的外祖李家!”
当众人正聊到椅子上某个布偶的面料时,隔着一道薄纱的楼外,忽然传来了一阵巨大的喧哗声。
一阵喧哗引得众人纷纷朝外看去。
“樊妈妈,派人去问问,怎么了!”
“是,姑娘!”
当女使们收拾了桌面,众位贵女们喝着消食的茶饮时,樊妈妈上了二楼。
“樊妈妈,到底怎么回事可打听明白了原委?”
张家五娘问道。
樊妈妈朝着诸位姑娘们福了一礼道:
“回姑娘,打听着,好像说是南边春明坊的安国公谭家,派仆役去北边找的郎中,话里话外听着,好像是府里有上了年纪的人,身子不爽利。”
听到这话,姑娘们都是惊讶的对视了一眼。
李家五娘眯着眼,疑惑的说道:“这,国公府为什么不找御医呀?”
荣飞燕眼中满是思索的神色,迟疑的说道:
“我瞧着,谭家的应该是沿着南北向的赵十万街,去内城北边的旧封丘门附近,去请在宫里供职的金紫医官了。”
“所以才会经过附近。”
听到荣飞燕的话语,众人纷纷点头称是。
柴铮铮侧身低声道:“廷熠姐姐,安国公老公爷高寿呀?”
顾廷熠道:“已近古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