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载靖举着酒杯,没说话。
祝庆虎拿起了酒壶,知趣的斟满了。
徐载靖道:
“这未来的嫂嫂,家中父亲为了科举花光了家资,母亲又生了病,为了治病,卖光了田产,只留了城中的宅子。
前些年父母双双去世,留下了两个弟弟一个妹妹。唉,也是可怜之人。”
祝庆虎没说什么,手里拿着酒杯,面上有些沉重和心思。
徐载靖拿起酒壶,给自家表哥斟满道:
“未来嫂嫂为了养活弟妹,这才和那位女医学了些按摩的手法,出入内宅赚些银钱。
舅妈们细细的查探了街坊四邻,听说也有给她说亲的,但是听到有两个弟弟一个妹妹,便都没了下文。”
祝庆虎拿起酒杯,和三个表兄弟喝了一杯,然后夹着菜没说话。
还是老二徐载章道:“这家世,是不是有些表兄娶个寻常读书人家的嫡女也是可以的,带着弟妹”
徐载靖道:
“二哥,说的也是,虽然她们家在汴京有宅子,但定是要传给她的兄弟。
不过听舅妈们说,她倒是没有落下弟弟的课业,再苦也供着兄弟在京中书塾读书。”
“表哥?”徐载靖看着发呆的祝庆虎道。
“无事,既然母亲定下了,那自然是好的。”他记得那双眼睛,他的目光很少有人能承受的,因为见多了生死,但是那姑娘却是有些不同。
换了个话题,表兄弟四人开始商量起过几天平梅婚事怎么为难顾家人。
徐载靖也说了在顾廷煜哪儿得到的消息:顾廷炀的小厮被打的半死,顾廷炀也被自家父亲鞭笞。
白氏也和四五房的说了,等顾徐两家结亲,他们要是敢捣乱,那么大房肯定要断了他们的银钱。
天气转凉的时候。
徐家庄子上的玉米获得了丰收,选了几十个最大最饱满的送到了侯府。
宁远侯府迎亲的队伍也停在了曲园街徐府的大门口。
燃放爆竹,
还有乐师们的吹吹打打甚是热闹。
离大门不远的地方,还有天武军的士卒在维持秩序,侯府的仆役们在撒着银钱和吃食。
顾家子弟,只有顾廷烨和五房最小的顾廷狄被允许来参加婚礼,还有几位和顾廷煜一同参加科考的汴京少年。
在大门口,徐载靖没出马,不然顾廷煜根本进不了徐家门。
前厅大姐正在拜别父母,有两个哥哥在,徐载靖没去凑热闹,他在琼枝阁的院子门口静静的发呆。
院子里的东西早已打包上车,准备运到顾家,只留了一些搬不走的。
院子显得颇有些空旷和冷清,秋千架在微风的吹拂下微微的荡着,似乎还有自家大姐在上面放松的样子。
他怀里的狸奴抬起来脑袋瓜,好奇的看了一眼徐载靖,然后喵了一声,似乎在问怎么没人了。
徐载靖摸了摸狸奴。
“公子。大姑娘要上轿子了。”
青草在自己公子身后,也感到有些郁郁的。
和她要好的青栀姐姐已经在大门外的喜轿捧着陪嫁了。
“走吧。”
徐载靖带着青云和青草走去大门口。
此时大哥徐载端正背着自家妹妹上了轿子。
徐载靖看着轿子远去,而二哥载章已经有些鼻子发酸了。
平梅在轿子里放下了手里的团扇,透过盖着红色薄纱的轿子窗帘,她看到了站在门口看着自己的兄弟。
刚才没什么感觉的她,忽然感到鼻子一酸,她赶忙深呼吸了几次。
乐师奏乐。
迎亲的队伍动了起来,看热闹的汴京居民们却突然发现了新东西,对着队伍指指点点,相互之间交头接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