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德伸手捏了一颗豆子丢进嘴巴里:
“只送一盘豆子,是不是有点太吝啬了?”
桑美夫人离开后不久,施耐德医生便带着吉姆斯先生回来了。和夏德想象中的不一样,吉姆斯先生虽然身体瘦弱个头也不高,但并没有表现出“神经质”或者不正常的行为方式。
吉姆斯先生是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他已经从施耐德医生那里得知了夏德的身份,还主动彬彬有礼的向他伸手问好。
三人落座时,施耐德医生坐在背对墙的位置,夏德坐在医生对面,吉姆斯先生则在医生的左侧夏德的右侧。
施耐德医生的心理诊疗不需要夏德插嘴,所以他便坐在一旁听着医生询问吉姆斯先生这周的行程,以及最近几天遇到的问题。
夏德从两人的谈话中得知,吉姆斯先生的“被迫害妄想症”并非是感觉总有人想要杀他,而是感觉自己的身边充满了意外,任何的风吹草动都有可能导致一次致命的危机。
看到有人在玩匕首,就认为匕首肯定会刺向他;看到前面有香蕉皮,就认为自己肯定会踩上去然后滑倒致死;甚至看到了巷子里翻垃圾箱的野猫和野狗,也会认为这些野生动物会伤害他。
这种心理问题,在三个月前出现。吉姆斯先生并不是托贝斯克本地人,而是更北方城市安特鲁市的会计。他在当地寻求心理医生帮助,但没有太大效果,正巧他供职的“黎凡特呢绒供销公司”派他来托贝斯克市,与本地的上游供应商进行年末的对账,因此经人介绍才找到了施耐德医生。
当然,虽然病人本身认为自己时刻有可能丧命,但实际上从他出现这种“错觉”至今的三个月的时间里,他除了轻微感冒了几周以外,并未因为任何意外而受伤。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吉姆斯先生的“危机感知”越来越强烈,到了如今,甚至不愿意去施耐德医生诊所这种陌生的地方。
施耐德医生试图从各个角度来分析吉姆斯先生的心理状态,过去几周也为他开过一些镇定精神和辅助睡眠的药物。这种方式的确可以舒缓紧张的心情,但对吉姆斯先生那“致命危机感应”却没有太大作用。
两人的谈话进行了半个多小时,施耐德医生初步了解了自己的病人这一周的心理变化,于是便示意轮到夏德了。
夏德并不觉得自己能够发挥太大的作用,但既然已经来了,他便将这当做了一次侦探调查:
“吉姆斯先生,在三个月前你忽然产生这种奇怪的想法之前,你是否遭遇过什么特殊的事情?”
他仔细的询问道。
“施耐德医生已经和我一起剖析过,可能对我的心态产生影响的过往了。”
吉姆斯先生微微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