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亦安长长的吐出一口气。
宴先觉似乎从这一口气中,看到了什么白色半透明状的灵魂一同被吐了出去。
他瞬间瞳孔地震,也拔高了音调:“大哥?!”
时隔半年,宴亦安再次听到熟悉的狼哭鬼嚎,脑子反而恢复了转动。
他慢慢把被信息量劈头盖脸砸碎了的自己重新拼了起来。
确定宴亦安没被他的话气死后,宴先觉十分摆烂的窝回了椅子里。
尽管他没再多说一个字,但宴亦安就是从他周身感受到一种气息。
他周围的每一缕空气都写满了这句话:“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大哥,你可以接受的吧?”
宴亦安:“……”
不,他不行,哪怕是他,也有点儿接受不了。
不是说他这是本商战文吗?剧情为什么这么狗血?
爱上杀死自己亲生父母的仇人的女儿,他疯了?
可事已至此,他还能怎么办。
真揍一顿自家独自流浪到另一个世界的小孩?
他能不能下得去手这件事暂且不论,以他妈今天那个心疼的眼神,他或许都不用等到明天晚上的年夜饭,就会被赶出家门。
宴亦安胳膊支在椅子扶手上,手指在太阳穴上揉了揉。
声音沉沉的说:“我知道了,你让我静静。”
宴先觉撇撇嘴,明明一开始他就没想打扰对方好不好。
但看在他刚破碎过一次世界观的份上,宴先觉决定大度的不跟他计较这点儿小事了。
他慢吞吞的站起身,解开浴袍丢到一边:“我去游泳了。”
宴亦安摆了摆手让他赶紧走。
从小和宴亦安一起长大的那一圈儿人都清楚宴亦安的性格。
他是那种一眼看上去包容性很高,但实则会在心里记下每一笔账目的人。
只是他和林时的记仇又不太一样,林时是无差别的伤害所有人,包括他自己。
但宴亦安的报复,向来精准到个人,他是坚定的反连坐主义,林家除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