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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深邃眉宇下的那双龙目,哪怕轻轻微抬,便压迫感十足,让人轻易不敢直视,浑身上下更不经意间便散发出令人望而生畏的帝王之气。
刘福不敢打扰,只轻手轻脚的退到替陛下研墨的干爹王大监的身后,静静随侍。
片刻。
景帝头也没抬,“人走了?”
“回陛下。”
刘福躬身上前,将袁升泰给他金锞子呈上,“袁大人拒绝了奴才相送,想来这会儿已经出了宫门了。”
景帝余光瞥见刘福手里的东西,这才抬头多看了两眼。
须臾。
他淡淡开口,“朕竟是不知,朕的户部尚书,平日出手竟然这般阔绰。”
刘福“噗通”声跪在地上,“陛下恕罪!”
景帝没有说话,只看着刘福手里的金锞子不知在想些什么,半晌才不咸不淡的吐出几个字,而后又低下头,继续批阅奏折。
“下去吧。”
刘福不敢起身,他早知这金锞子拿的烫手,却还是不禁生了满背的冷汗,他有些无措的看向王大监不知手里的金锞子该如何是好。
直到王大监给他使了个眼神,他这才叩首,浑身冰凉的起身退下。
次日。
御史弹劾户部中饱私囊、罔顾人命,竟然拿陈年旧棉制成的棉衣给灾民使用,致使夜里有三位老人和两个幼儿被冻死。
景帝大怒,当众斥责户部尚书罔顾皇恩、不修内宅,袁升泰当庭痛哭请罪,帝视若罔闻,袁升泰当场昏厥。
就在其他大臣疑惑袁升泰后宅出了什么事的时候,陛下派人去虎牢关传口谕,让裴啸天年底回京述职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似的飞入了各家耳中。
朝堂上没有蠢人,他们稍加思索便明白了这个“内宅不修”指的是哪个内宅,再联想到几个月前裴鸳的献舞,有那聪明的人便咂摸出了味儿来。
景帝在两日后令内阁左大人的长子,礼部侍郎左向廷暂代户部尚书一职,而后下旨请曾经的户部尚书之子孟信陵携家眷回京参加年宴。
袁升泰得到消息后沉默许久,而后果断做了两件事。
其一,由家中长子向陛下递消息,自请回家自省,其二则是请陛下下旨,派裴云起动身前往泰昌县,接病重的袁灵玉回京闭府静养,于府中设立佛堂带病祈福。
帝欣然允之。
……
“咳咳咳咳……”
袁灵玉满脸病态,再不复来时雍容体面,她拖着病体抄起跟前的药碗就砸在了地上!
“咔嚓!”
“父亲是干咳咳咳……干什么吃的,”袁灵玉捂着胸口咳的难受,“我让他截信将事情压下去,再、再去陛下跟前替我申冤,他……咳咳咳……”
“他倒、倒好,直接去替我请、请罪……”
袁灵玉眼眶猩红,苍白的脸上带着泪,“他不是纯、纯心咳咳咳……害、害我吗?”
“还让我回京闭、闭府静养,那咳咳……那不就是、就是告诉所有人,我犯了大错!”
“到时候我的面子往哪儿放,那些贱人又要怎么耻笑我!”
袁灵玉撕心竭力的吼罢又剧烈的咳嗽起来,“咳咳、咳咳咳……”
风尘仆仆赶来,热茶都尚未来得及喝半盏的裴云起静静的看着她吵闹,直到袁灵玉咳的上气不接下气,他才平静的开口。
“再给夫人端碗药过来。”
脸上带着青紫的小丫鬟目光痴迷的看着面前儒雅端方、芝兰玉树的裴云起,竟一时没注意到他在说什么,直到枕头兜头将她砸了个趔趄,她这才回过神来。
“贱人!”
对上袁灵玉吃人的目光,小丫鬟忙跪地求饶,“夫人,奴婢错了,奴婢知错了,求您不要打奴婢,求求您了……”
袁灵玉哪儿能看不出丫鬟那点儿小心思,不过一个她随手从外面买来,准备给裴云野的低贱通房,不仅敢肖想她儿子,还敢离间她们母子关系,看她不活剐了这个下贱坯子!
她不顾病体就要下床,可小丫鬟却越发起劲,竟然整个人都瑟缩到了裴云起脚边,梨花带雨的边求饶便用楚楚可怜的眼神看向裴云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