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将军护国安民、功在社稷,夫人作为裴将军的家眷自也值得所有人敬重!”
左向松眉眼顿时凌厉起来,指着宋家村的百姓,“可他们呢,他们的父辈、她们的亲人,何尝不曾为了我大靖朝,献出热血和性命!”
“大安文帝十三年,西陵大举来犯,朝廷缺兵,当时宋家村,”老族长适时接话,“包括草民父亲在内的九十三口男丁,慷慨入伍,十去九不还。”
要知道,那个时候他们村拢共也不过一百多个汉子,大战过后,真正是举村无男儿,差点儿就成了寡妇村!
“民妇爹和兄长都是退伍老兵,”宋勇娘红着眼眶开口,“民妇的爹断了条胳膊,兄长瘸了双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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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大河的媳妇儿也大着胆子接话,“民妇的弟弟七年前入的伍,至今都没有音信,老娘忧心的哭瞎了双眼睛。”
“还有民妇……”
……
不仅宋家村的村民,县衙的衙役有的也跟着红了眼眶,是啊,裴将军保家卫国很了不起,值得他们敬仰,可他们泰昌县靠近边关,不论是大战还是兵役,首先征召的就是他们!
谁家还没有出过几个浴血沙场的人!
他们又没做错事,凭什么就要被她按个罪名,冤枉打骂!
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多,众人的眼睛越来越红,而袁灵玉的面色也越来越难看!
“裴夫人都听见了?”
左向松背负双手,反唇相讥,“无人不成兵,无兵不成军,无军不成将,这些这些最不可缺少的人,就是你口中的贱民!”
“本官听说裴将军对待将士如同手足,为人更是宽宏大度,裴夫人作为的他的夫人,纵然真的遇见百姓言行之间有所不敬!”
左向松义正言辞,“也不该,不依不饶,咄咄逼人!”
“更何况!”
左向松加重语气,“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裴将军他身负皇恩,受百姓拥戴,守护天下太平,守护百姓安稳,本就是他的责任!”
“不是你恃功跋扈、仗势欺人的倚仗!”
左向松最后几句话说的不可谓不重,深知其中厉害的袁灵玉霎时面无血色!
“左、大、人!”
袁灵玉心虚的紧,却还是强撑着,咬牙切齿的问道,“你左家,当真要与我将军府,为敌吗?”
“本官今日所言所行,仅代表自己,代表陛下钦点的泰昌县县令,”左向松义正言辞,“本官所做也只是正当维护治下百姓,不存在与谁为敌!”
左向松直接表态,“今日所发生的事情,本官也会照常,如实向上汇报!”
宋不辞被挡住视线只能用耳朵听完全程,他挑眉,怎么打小报告之前还要告诉别人一声。
左向松是生怕气不死袁灵玉吗?
更让他诧异的是,其实他都做好了用苦肉计的准备,却没想到左向松竟然真的会跟袁灵玉硬刚到底!
这厢。
袁灵玉的牙齿被咬的咯咯作响,双眸里充满怨毒!
就在这时。
“哟?”
尖细的嗓音从后方传来,打破了下场的寂静,“今儿个是什么好日子啊,村里怎么这样热闹?”
众人下意识顺着声音看过去,便见,小刘公公手拿拂尘,翘着兰花指,由着两名模样娇俏的小丫鬟替他开路,阴柔的眉眼含着笑意,缓缓走来。
“呀!”
小刘公公跳脚避开,清秀的脸上满是惊恐,“左大人,这怎么地上还有血呢!”
左向松看了看自己脚下,不就是血嘛,他这还有睁着眼睛的头颅,他说什么了嘛,而且你在宫里什么没见过,还能怕血!
“这您或许可以问将军夫人,”左向松微笑,“毕竟人可是她亲手所杀。”
袁灵玉在小刘公公出现的时候,心就跌进了冰窟窿里,惊疑不定小刘公公怎么来了,他到底什么时候来的,又听到了多少!
这会儿突然听见左向松的话,袁灵玉恨不能把他生吞活剥了!
“将军夫人?”
小刘公公状似疑惑的看过去,像是才发现袁灵玉似的,惊呼出声,“裴夫人!您怎么在这里?”
猫有猫道,狗有狗道。
宫里的太监认识自己袁灵玉并不奇怪,只是袁灵玉可不相信,这太监方才没有看见自己!
“还有您脸上这是怎么弄的?”
小刘公公皱眉猜测,“莫非土匪又卷土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