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他才收拾了衣着正要如常出门以文会友,便听小厮来报宋不辞前来拜访,他当即着小厮替他推了友人的邀请,转而来见宋不辞。
“坐坐坐!”
白举人走过来示意他坐下,“咱们也算是老熟人了,现在我府上也没那么多规矩,你不用太过拘礼。”
他吩咐丫鬟给宋不辞换了盏热茶,两人简单寒暄了几句,白举人这才问道,“你今日前来可是有何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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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不相瞒,”宋不辞顿了顿,“我今日前来是想同您打探些消息。”
“哦?”
白举人很是爽快,“你且说说看,若是我知道,必定言无不尽,若是不知道,也能试着给你打听打听。”
“原是这般,我之前结识了位从帝京来的商人,他从我这里预定了批机器。”
宋不辞说的半真半假,“我们约好月底交货,只是前两日他突然来信说,帝京有重大变故,他不幸受了牵连,恐生意无法再继续,之后他便彻底跟我断了联系。”
“我跟他还算有几分交情,便想知道他到底出了何事,但我在帝京方面也没有门路,所以想跟您打听打听,看看帝京近来是否有大事发生。”
白举人默了默,而后才问道,“不知这位商人姓甚名谁?”
“他姓沈……”
宋不辞说话的同时密切关注着白举人的神情变化,果然,他那个沈字才刚出口,白举人便有了反应。
“姓沈?”
白举人惊讶,“可是帝京沈家永安侯府的旁支?”
“这他到未曾提过,”宋不辞含糊其辞,“只是我观他说话做事不像普通商人。”
“那就对了。”
“如果真的是永安侯府的旁支,那我还真知道点东西。”
白举人屏退左右,“我有位师兄在京城备考,日前来信时曾透露过几句,永安侯世子以公谋私、贪污受贿,多重罪名加身之下被陛下革去了爵位,流放边关。”
“永安侯有功在身,虽没受牵连,但永安侯府的日子并不好过,沈家旁支只怕更为艰难。”
宋不辞的心沉了沉。
沈修祺被流放,那裴云野呢?他还会受牵连吗?
宋不辞掩住眸中异色,状似惊讶,“我纵使消息闭塞也曾听闻,永安侯世子乃是太子伴读,权势财富他都不缺,何故还需贪污受贿?”
“不好说。”
白举人摇摇头,“朝堂上的事都不能只看表面,我估摸其中当有内情。”
听着白举人的话,宋不辞静下心来细细思索,他习惯性的搓着手指。
虽然他不知道沈修祺江南之行的目的,但他可以肯定,如果真的暴露了,那他的罪名绝不会是贪污受贿!
顺着这个点理下来,沈修祺只是流放,他的家人也没有被坐连,那说明上面的意思是,整件事情到沈修祺为止。
那裴云野这个小人物当真还会有人追究吗?若是没有,裴云野的异常又是因为什么?
“不过你这桩生意多半是没指望了,你还是早做打算吧。”
宋不辞思考的同时白举人也在打着小算盘,他眼珠子一转,微笑建议,“左右你那些机器也暂时搁置着,恰好我那还有几个小铺子,你看你要不要我帮你分担分担?”
宋不辞回神轻笑,“多谢您的好意,只是我还想再等等看,若您不嫌弃,作坊的蜡烛还有剩余……”
蜡烛!
白举人惊喜,“莲花蜡烛?”
“也无不可。”
反正卖给谁都是卖,多条销售渠道也是好的,就权当打听消息的报酬吧。
“只是给到您的数量不会太多,”宋不辞看过去,“您当真要要吗?”
“要!”
白举人可是知道的清楚,帝京的公公奉命来宋家村采买莲花蜡烛作为太后的寿礼,等过了这个关口,大家得打破头去抢宋家村的蜡烛!
物以稀为贵!
还是太后和陛下认可的稀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