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呢,运气不错,生在了官宦之家,幼时家中长辈为我找了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师。我这个人,从小好动,一看到书本,我就头痛。可我还是生生硬着头皮,在老师门下,读了六年书。原因无他,我在老师家里,认识了一个女子。”
下面一阵嘲弄声:“唔,原来是为了小娘子。”
欧阳从霜微微低了低头,夏桉在下面握紧了她的手。
台上,陆平衍脸上表情平静,丝毫没有被下面的嘲弄声影响。
他继续道:“我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时,我八岁,她六岁。那日我因为没有完成课业,被老师罚站在墙根底下,心里实在不痛快。我心想这书谁爱读谁读,我是不读了,次日我就不来了。
我正心里暗暗谋划着,这时,她走到了我跟前,问我为什么被罚了?我说,《论语》第五章太难了,我背不会。她眨眨眼,然后耐心告诉我,《论语》第五章其实很好背的,我教你,然后她就站在我面前,轻而易举地为我背诵了一遍,之后又一字一句地教我背了一个下午。”
下面有人问道:“那你后来背下了吗?”
陆平衍笑笑:“至今也背不住。”
下面一阵哄笑。
有女子问道:“那后来呢?”
“后来,我就突然又觉得这学堂其实也挺有意思的,就没走。六年的光景,我一边磕磕绊绊读着书,一边与她一起长大。童年时光无忧无虑,我总觉得我应是可以和她永远在一起。且我将来必会娶她。
但是,你们也听出来了,我终究不是读书的料。她后来越长越大,越来越厉害,她颂读全书,博览天下学问,与人侃侃而谈,博古论今,尽显大家闺秀的风范。
可我的肚子里,使劲挤,也挤不出几滴墨水来。听着她与别人谈话时,我时常觉得连插嘴都插不上。且六年后老师终于发现我实在不是读书的料,最后将我劝退了。”
陆平衍有些尴尬地笑了一笑。
“所以你们可想而知,我后来面对她时,有多自惭形秽。那时我想当然地觉得,我就是个废柴,根本就配不上她这样的女子。我觉得她想是头顶天上云朵,美好,却又太高了。
于是,我自以为识时务地,不再敢轻易去靠近她。”
又有人追问:“再后来呢?”
“后来我从了军,我们之间,走散了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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