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兄,这些都不是你我能想的,洛云侯领兵出战,何曾会有这些说法,在他面前,都是一样的,还有,一流高手少之又少,哪还有大宗师管这些,当然,先天之境确实来无影去无踪,但是和那一万关外铁骑对阵,如何能有胜算,无稽之谈罢了,”
大宗师也是人,各门各派的先天武者,也都在门中潜修,行走江湖的,多是入流或者三流江湖客,有名有姓的,多为一方豪强,哪里会和反贼混在一块。
并且朝廷规定,私藏甲胄和弓弩,就是谋反之罪,所以兵甲军阵,才是朝廷的根本,靠的可不是这些东西,而是它们的杀伤力,
“世兄言之有理,什么大宗师,什么入品高手,在咱们王府面前,还不是服服帖帖的,”
周良浩吃的满嘴流油,毫不在意的说着话,也就是这个时候,楼下传来一阵喧闹声,不少文人世子纷纷涌上来,而后三五成群的凑上一个桌子,点了酒菜,就在那议论起来,神神秘秘的,不少人还扯着嗓子在那争的面红耳赤,也不知为何,
就在几人有些莫名的时候,楼下的侍卫,匆匆赶来,走到郑王世子身边,拿出一个宣纸,递了过来,
“世子,您看,这是晋王殿下所传,和洛云侯在城门外对话所讲的故事,整个京城都传遍了,”
周正白身子明显一顿,有些疑惑,大殿下和洛云侯对话的故事,这有什么好传的,
琢磨一番,
也有蹊跷,既然能传出来,必然不是要紧的事,遂放下碗筷,拿过锦布净手,把宣纸接过来打开一观,一桌子其他世子,不免得把目光看过来,手上的肉好似也不香了,
“世兄,晋王殿下说的什么?”
周良浩兴趣大起,大殿下难得随军南下,现在想来应该是动身了,为何还能传来一个什么故事,真是有意思,想来大殿下也在考虑以后的事了,毕竟太子的位子,还是没定下,不知谁先坐到太子位子上。
“是啊,按照现在日头,还有刚刚眼线来报,大殿下早已经出城多时,而且安湖大营的士兵已经南下,晋王殿下的车架就在其中,这里,怎么又传来这一张宣纸呢,”
周业文摇摇头,颇为不解,三位殿下,都被武皇设为监军,夺嫡之路算是开始了,最先出手的却是晋王,是无心之举,还是有意为之。
“呵呵,问得好,这宣纸从何而来?”
周正白已经打开纸张,开始看了起来,写的倒是普通,讲的是一位边军士兵未曾回家的遗憾,
“回世子,就贴在市坊门口亭子里,属下就给拿来了,”
侍卫不被不吭,哪里是拿来的,应该是直接给撕下来带走的,周正白倒也没说什么,把宣纸递给汉王世子周兴山一观,说道;
“你们也都看看,本世子觉得故事平平无奇,但是内里的深意还未想好,说的是一位边军士卒,逼不得已从军,留下发妻守在村中,这一别就是最后一面,女子焦点就在改不改嫁之说,诸位世兄如何看?”
周正白岂能不知道这些,汉唐遗风,女子并未有过多的束缚,改嫁和离,朝廷并不过问,就算在大武朝,也是一般,可是汉唐之后,儒家之学成为圣人学说,女子束缚日渐严重,“列女传”,“孝经”,“女戒”,“女则”,这些书出世以后,前朝时候,最为紧要,到了今朝,却没了这么多说法,
“世兄,这故事看似简单,却又不简单,边军守边关,历朝历代就没有富裕之说,埋骨异乡为常态,家中妻儿未能见一面者不知凡几,而晋王殿下,却把这事和洛云侯的谈话,叙述下来,要知道,洛云侯就在关外,难不成他想拉拢洛云侯?”
周业文顺眼看了一番,这些事都不是什么新鲜事,大武朝谁人不知,琢磨一番,难道是边军那边有人来京城,接触了大皇子,也不是不可能,边军困苦,谁要是给银子,这面子是要给的,那些边军就是饿狼。
“业文兄此言差矣,边军如此摸样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朝廷谁不知道,这里面,弟所看重的乃是此女子,是否改嫁,她不是写了一首词吗,最后一句,耀瑶台之环佩,烂绮席之履綦。杳咫尺之如晦,胡千里之可期。分明还是有些期望在里面,最后的下阕,要么等,要么就此断去,重新生活。”
周运福看了一圈,觉得不是边军之问,而是这女子反应,应该也是文官的事,那为何在京城传唱,是不是那些文官起了由头。
好似有些狐疑,目光转向周围那些学子,只见许多学子分成两派,不断地争论着,有人起身大喊一声,
“都是妄言,女子本就是要恪守本分,从一而终,男子以从军换来的口粮,让其活命,要是再改嫁,此女忘恩负义。”
“好,说得好,”
“仁兄说得好,”
此番言论一出,不光是他们那一桌,周围还有几桌人也纷纷喝彩,吸引着越来越多的人看过来,问询出了何事,
就连周正白也觉得有理,女子完全是靠丈夫卖命的粮食活命,要是改嫁,那不就是无情无义之人吗。
“谬论,诸位,虽然女子靠男子卖命粮食活命,但是那么多年男子音信全无,女子守节侍奉男子老母,直到离世,如此恩情算还完了,媒婆劝其改嫁,未必不是给她和幼子一个活路,人之常情,最后男子能写下,天若有情天亦老,如此情怀的一句诗词,在下惭愧,并无所对。”
“是啊,这女子未必没有还恩情。”
“家中无男子,一女尽孝,仁至义尽,”
“我等读书人,连个边军武夫都不如,天若有情天亦老,此上阙,无人可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