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家还有个儿子,也挺机灵。”
“那户人家怎么了?”
就连坐在旁边的道人也皱着眉头回想了下,但是在记忆中并没有这户人家,只得放弃,转而看向镖师。
众人也全都看向这名镖师。
“也就前些天的事。说是有一天,有个姑娘到了他们家,模样长得颇为俊俏,自称住在靠近南画县的一个村里,离那里也就二十里远。前段时间父母害了病,双双亡故,她一个人无依无靠,只得去投奔栩州的亲戚,路过这里,又渴又饿,于是来讨口水喝,讨点吃的,顺便问一问去栩州该怎么走。”镖师说着顿了下,“那户人家的主人见她生得俊俏,说话也像那么回事,甚至像是读过几天书,起了心思,于是就以天晚为由让她在家中留宿一夜,明早再走。到了晚上,妇人还将她带到屋中,拿出鞋底给她绣,结果那姑娘接过针线,没两三下就将鞋底纳好了,针脚又密又整齐,看得妇人大吃一惊,于是对她喜欢得很。”
镖师喝了一口水。
“妇人将男人拉到里屋,商量了下,发现都很喜欢这姑娘,出来的时候就对她说,反正是要去栩州投奔亲戚,栩州千里之遥,去了也不见得能够找到亲戚,问她愿不愿意嫁给自家儿子。
“那姑娘想了想,便点了头。
“说自己本身就要嫁人的,看他们心善,家庭和睦,愿意给他们操持家务。
“于是这家人高兴得很,第二天就出门筹了点钱,生怕她反悔,很快就举办了婚礼。”
听到这里,大家都不知道恐怖在哪里。
反倒颇有些江湖美谈佳话的意思。
人们很喜欢传颂这样的故事,善人有善报,缘分和美好,都是让人着迷的事。
“当天晚上,入了洞房,老两口还叮嘱了儿子好好对人家,然后关好了门,回房休息。只是睡到半夜,妇人忽然做梦惊醒,梦见自己儿子一脸惨状的对她哭诉,说自己已经快被吃光了。妇人怕得很,叫醒自家男人,男人却说是她得了好儿媳,高兴得傻了,叫她去睡。
“直到妇人再次被同样的噩梦惊醒,再次叫醒男人,老两口才点燃灯,开门呼喊儿子儿媳的名字,却无人应答。
“鼓起勇气去开儿子的门,也发现门被锁死了,直到他们叫来邻居,一同把门撞开,这才看见,里头赫然躲着一个凶厉丑陋的怪物,那怪物见到外面人多便撞门逃走,而他们的儿子已经被吃得只剩骨头了,床上鲜血淋淋。”
众人听得一愣一愣的,寒从心底起。
“真的假的?”
“这还能有假?你们有往那边走的,过去问问不就知道了!”镖师说道,“就这两天晚上,那妖怪都还经常在附近转悠呢,我看啊,怕是还在打那老两口的主意。”
“没人报官吗?”
“报官又有多少用处?才建的逸都城隍庙,城隍老爷就算真的灵验,也最多能管得了逸都城中。捕役也不敢在晚上到深山里捉妖。就是有人去给前边的王善公老爷上了香,善公老爷也只能托梦,让村民多带些人,白天去找那妖怪的老巢。可村民又哪有那个胆子。”
“没人去请高人吗?”
“请了一个,也没有用。”
“唉……”
众人立马叹息。
“我听说南村有个高人,还挺厉害,平常捉鬼请神都没问题,不如叫他们请他试试?”
“说是请的就是那个高人。”
“这……”
“我倒是听老人说,再往前百里,灵泉县阴阳山以前有间道观,灵不灵验不好说,可但凡有人因为被妖邪所害求上门去,没有不被除的。当地人都说再厉害的妖怪也敌不过山上的道长。只是后来不知道怎么的,大家再去那里,再走上那座山,却怎么也找不到那间道观了,就好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还有这种奇事?”
“我也是听说的。”
“……”
宋游听到这里,便无奈摇了头。
本身这种事情遇上了就是要管的,此时又听见有人说起自家关门已久的道观,就好像是在点自己一样,更是一点时间也不能再等了。
于是旁边响起了道人的声音:
“请问……”
众人循着声音,全都扭头,看向这名道人。
只见道人坐在石头上,怀中抱着锦袋,手上拿着一片宽大的叶子扇风,旁边一只漂亮至极的猫儿乖巧蹲坐着,身后一匹马驮着行囊,却既没有缰绳也没有马鞍放过的痕迹,活像是一匹野马般,端的是一个不凡。
道人温和有礼,看向镖师,仿佛只是好奇:“镖师口中那户人家距此有多远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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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