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游不能抓住两位皇子中的其中一个,将之塞上龙椅,又把另一个弄死,这既不是他愿意做的,也不是天下愿意看到的。
陈子毅倒是有这本事。
却不知他会如何抉择。
……
北方边境,远治城。
一刻钟前敲的聚将鼓,此时帐中早已坐满军师与将领。
陈子毅坐在主位陷入沉思。
底下的人则讨论纷纷,声音杂乱。
“还是没有调令传来吗?”
“好消息,调令今天到了。”
“调令来了?怎么说?”
“坏消息,两边都来了。顺王代陛下下令,命我等按兵不动,驻守于此,所有人原地升一级。太子也代陛下下令,命我等火速领兵南下,攻破长京,迎回正统,大有封赏。”
“这……”
“这该信谁啊?”
“该信谁不知道,但是现在,天下各大军镇、各路兵马,都在看着我们。”张军师开口说道,“不说远的,就说近的,镇北五镇军马,除我们远治朔风二镇以外,其余三镇应当也接到了同样的调令,都没有轻举妄动。”
“这……”
众多武将谋臣全都懵了。
只好看向主位的陈子毅。
陈子毅亦是沉默,没有出声。
“现在情况如何了?”
下方有位谋臣出言问道。
“据我们的情报,太子本携陛下逃往逸州,不过中途遇截,不慎失散。如今太子继续佯称与陛下一起,同往逸州避难,同时发号施令,然而陛下却已经被一支军队护着逃往了别地,应是往阳州去了。”张军师说道,“顺王占了长京,放任士兵大索三日,闹得鸡犬不宁。”
“阳州……可属实?”
“多半属实!”
“阳州富庶而兵弱,倒是个好地方。”
“以张某人看,这定是陛下清醒时下的令。他去阳州,不是去寻富庶的,而是去寻那一位的。”张军师摸着胡子说道,“可惜啊可惜,恐怕那一位大概率也不会插手,就算插手,也不会帮他这个昏君。”
“别地又如何呢?”
“各地都有收到双方旨令。边疆军镇大多还在观望,腹部几州则已是蠢蠢欲动。”
“这……”
“诸位都是自己人,别的话我也就不多说了。这件事谁都知道,皇位是要传给太子的,顺王不满,谋逆篡位。”张军师环顾四周,“如今天下之势是乱是稳,谁坐宝座,就在我们身上。”
众人迎着他的目光,却都十分谨慎。
“军师如何看?”
“我等全听将军决断。”
众人心知肚明,这是一场注定会被载入史册的历史大戏,他们并没有决定如何唱演的资格。
“以我看啊……”
张军师倒是十分平静,开口说道:“这毕竟是他们林家自己的事。皇帝本就猜忌将军,如今长京又有几万禁军把守,若我们出兵南下,不说容不容易攻破长京迎回正统,就算迎回了,恐怕也对将军不利。”
“军师是说,按兵不动?”
“然也!按兵不动,不管他林家如何争权夺位,就当没有接到这两张调令!”
张军师说着,却瞄向帅案前的主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