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范之微笑道:“下官明白的很。让令兄桓伟领南蛮校尉,此更是要激怒杨佺期之举。南蛮校尉乃杨佺期长兄杨广所居,朝廷转授于令兄,更是一种挑拨的行为。”
桓玄摊手道:“这还要你说么?那如今如之奈何?殷仲堪和杨佺期定然对我甚为恼怒,我将如何平复他们的愤怒?如何解释?”
卞范之摇了摇羽扇,笑道:“南郡公何须解释?难道这不是一个很好的动手的理由么?”
桓玄皱眉道:“此话怎讲?”
卞范之道:“我想问南郡公,你是想借司马道子之力,解决殷仲堪和杨佺期,独霸西北之地,再图大业。还是想只盘踞江州,谋得这一席之地呢?”
桓玄沉声道:“这还用问么?我对你推心置腹,你当知道我心中所想。”
卞范之道:“那就是了。殷仲堪杨佺期都是自利之徒,不足为谋。二人皆色厉胆薄之辈,只想盘踞荆州梁州之地,苟安自保。南郡公既图大业,便必须要解决他们。南郡公之所以选择同司马道子合作,也是出于这样的目的。我认为,这个策略是对的。眼下之事,正是一个契机。司马道子固然阴险,用这些手段挑起殷仲堪和杨佺期对南郡公的不满,但却也给了南郡公一个理由。他二人倘若来问责,大可将责任推给朝廷便是,便说是朝廷旨意,咱们也并不知晓。他们又怎能怪到咱们头上。”
桓玄皱眉道:“可殷仲堪杨佺期怎会相信?他们定会将此事怪罪在我的头上。”
卞范之道:“那又如何?他们若要翻脸,便正中下怀。可告知天下人,是他们不遵圣旨先出兵伐我。则我兵马攻之,便是师出有名。西北之兵大多曾为桓氏兵马,这些人得知缘由,必会怪责他二人主动挑衅,我大军得司马道子之助,更占据道德人心,何惧之有?”
桓玄咂嘴道:“范之,不是我没信心,你当真觉得,目前咱们这点兵马,能够敌得过杨佺期和殷仲堪的联合进攻?荆州兵马五万余,梁州兵马六万,那可是十几万大军。荆州水军战船数百艘,都是精炼水军,你莫非真以为,今日那支江州水军可相匹敌?”
卞范之不慌不忙的摇着羽扇,笑道:“郡公,你多虑了。杨佺期和殷仲堪不可能联手的,之前他二人出兵助力王恭之事,便已然证明了这一点。此二人各怀鬼胎,定难相容。梁州在荆州西北,要出兵也是殷仲堪出兵。两人定会因为出兵之事而闹的不愉快。当然,为了以防万一,我们也需要谋划一番。郡公要解决此二人,必要分而治之。可用反间之计,令他们二人反目,可逐个击破,分而歼之。”
桓玄喜道:“莫非你已有对策?”
卞范之微笑道:“昔年魏蜀吴三国争雄,诸葛孔明定下三分天下之策,何等高明。只是,诸葛孔明未能给出一统天下之策。在下不才,想为郡公谋划这后续之事。郡公放心便是。”
桓玄抚掌道:“那可太好了。范之,若能建功,你便是诸葛孔明在世了。不,你的名头要比诸葛孔明还要大。我信你,一切听你谋划便是。”
卞范之躬身道:“定不负郡公所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