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仲堪微笑道:“孝伯是个真性情之人,可惜在我大晋,如孝伯这样的人是很难成事的。我倒是不担心自己,我担心的倒是你何去何从。若要撤兵,你要撤往何处?”
王恭沉吟皱眉。
殷仲堪道:“不如你随我去荆州吧,我荆州地广物博,也正好需要你这样的人去。你我共同经营荆州,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王恭摇头道:“多谢仲堪好意,可是我恐不能从命。其中原因,我也不便多言,总之多谢仲堪便是。”
殷仲堪其实也能猜到几分。以王恭的脾性,怎肯屈居荆州,托庇在自己帐下。王恭是个宁折不弯的人,他既不愿和司马道子妥协,又怎肯屈居人下?
“那么你要退兵何处呢?彭城广陵已然为李徽所占据,你该不会想着去夺回来吧?京口恐怕也是不成的,刘牢之占领了那里。你率北府军去攻刘牢之,恐怕不成。”殷仲堪道。
王恭苦笑道:“是啊,我率北府军去攻北府军,手下那帮人岂会同意?还不当场阵前倒戈?自然不可。京口夺不下,连去广陵和李徽拼命的机会都没有。呵呵呵,看起来,似乎是天地之大,没有我王恭存身之处了。”
殷仲堪皱眉思索,确实有些挠头,王恭既不肯去荆州,似乎再无去处了。
“不必担心,仲堪,我率军去南方便是。王廞在三吴立足,我去三吴之地和他会合。嘿嘿,我控制了三吴之地,司马道子今后还需看我的脸色,呵呵呵。”王恭笑道。
殷仲堪道:“可是,谢玄在会稽起兵了。”
王恭大声道:“那又如何?与之一战便是了。”
殷仲堪张张嘴,想说些什么,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目前看来,南下倒不是个坏主意。就算谢玄在会稽起兵,南方也是最为薄弱之处。王恭若是能在南方站稳脚跟,倒也不失为存身之处。否则的话,他又能去何处?
眼下的局面,已经不容有从容抉择的余地,自己也没有办法扭转局面,只能各求自保,以图后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