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康道:“主公的意思是,王恭他们定会有所动作?不会接受这样的结果?”
李徽起身缓缓踱步道:“有谁会愿意坐以待毙么?王恭等人岂会什么都不做?那岂非等着司马道子以新皇之名来削弱他,最终将他吃干抹净,粉身碎骨?德康可知那王绪传来司马道子的话是怎么说的?他要我上奏阻止北伐,司马道子便可以此为理由,撤销王恭北伐的定议,不许王恭北伐。若王恭无法北伐,则无需扩充兵马,供给粮饷物资,反而可能会裁撤兵马,减少供应。一切都以朝廷圣旨的名义,名正言顺。王恭将处处被动。北府军他维持不住,他便无法立足了。绞索会慢慢的套在他的脖子上,最终令其窒息而亡。王恭岂会坐视不管?”
荀康点头道:“主公所言甚是。主公认为,王恭会怎么做?难道他敢出兵?陛下之死虽然疑惑重重,当并无司马道子弑君的证据,他若贸然行事,岂非师出无名?反而将自己陷入被动之中。”
李徽沉声道:“理由可以有千万条,未必需要以陛下之死为理由。狗急了会跳墙,司马道子若是聪明的话,此刻便不能逼迫王恭。但我估计,以司马道子的脾性,恐怕以为自己占尽上风,要赶尽杀绝。那便难有回旋余地了。德康,大晋恐要大乱了。”
荀康吁了口么,沉声道:“果然外忧一去,便生内乱。大晋之所以偏安一隅,无力北归,不是没有缘故的。各怀心思,内部掣肘,互相钳制,乱局丛生。国力财力都在内耗之中白白消耗了。好不容易遇到北方大乱的局面,此刻要是沉下心来,上下一心的好好积蓄力量,几年后便可趁北地凋零之时北进,可成大业。可惜了。”
李徽微笑道:“德康兄看来很是痛心。”
荀康摇头道:“主公,我只是为我大晋的百姓痛心。好在我大晋还有一片净土,战乱一起,我们可以收容百姓。”
李徽缓缓道:“战乱一开,我们能置身事外么?”
荀康一惊,沉声道:“主公,你该不会是想要参与其中吧。万万不可。”
李徽微笑道:“为何不可?”
荀康道:“主公,鹬蚌相争,渔人得利。主公何必掺和进去。我徐州大好局面,百姓升平,我们只管做好自己的事便是。”
李徽笑道:“你也说了,鹬蚌相争,渔人得利。若不参与其中,如何得利?况且,此乃大晋之事,若我徐州无动于衷,天下人如何看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