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妪啊了一声,看着那根金簪子发愣。一根金簪子可太值钱了,换自家全部家当也值了。
老妪回头往屋子里瞧,脚步声响,门被完全打开。一名白发老者手里提着一柄弓箭来到了门口。
“你们当真不是来抓人的?”老者问道。
李徽上前拱手道:“这位老丈,我等为何要抓你们?”
那老者皱眉道:“那你们无缘无故来这里作甚?从函谷关那边往这边都是崎岖山路,你们为何从这里走?”
李徽道:“我等要去灵宝县。我们是第一次去,故而不知路线。早知山路如此崎岖难行,我们便往东绕行官道了。”
那老者看着李徽道:“你的口音有些奇怪,衣着也有些奇怪。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李徽想了想,决定如实相告。对方既然察觉自己口音和衣着的不同,倒也不必隐瞒了。
“老丈,实不相瞒,我是大晋来出使秦国的使臣。从长安回大晋,想着顺道看看黄河故地,故而绕行至函谷关南下。不想路途不熟,路过贵庄。人疲马乏,也没带足干粮,所以来买些吃的。”李徽道。
“哎呦,你是……大晋来的?怪不得呢,口音便不同。原来是大晋来的贵客。老婆子,是大晋人呢。快烧茶,请进来坐。”那老丈忽然态度大变,连声说道。
那老妪忙答应了,要去烧茶。
李徽有些诧异,这对山村老夫妇前倨而后恭,态度转变如此之快,不知为何。难道说便是因为自己是大晋来的官员?
两人进了屋子,那老丈擦了长凳请两人就坐,殷勤客么的很。老妇去煮了茶端来,却是山中野茶泡的茶水,清香扑鼻。
“哎呀,早知道公子和夫人是从大晋来的,我们早便开门了。还以为是朝廷那帮人,又来抓人的。吓得我们不敢开门。请用茶,请用茶。”老丈笑道。
李徽微笑问道:“怎地秦国朝廷动辄来抓人么?那是为何?”
那老丈道:“还不是抓去充军。年纪在十五岁到六十岁的男子,他们都要抓去充军。哪怕是我们在这山沟里,也是逃不过。庄子里的男子被抓走了七八个,我那兄弟六十岁了,还是被抓走了。青壮之人躲在山里,不肯被他们抓走,他们便时常突然来抓人。今年就来了两回了。老汉我六十五了,不然,连我也抓走了。抓去的人,年轻的便从军,年老的便当苦力,喂马运粮什么的。哎,这帮天杀的胡贼,害死人了。”
李徽皱眉心中想:看来苻坚确实在积极的扩充兵马,意图自然是要南侵。他们倒也不是随口说说,也不是心里想着,而是行动上已经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