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坡的道路自然也是极为艰难,陡峭的山路根本无法骑马前行,只得步行往上。在经过一个时辰的艰难行进之后。终于所有人爬上了麟趾原上方。此刻,之前隐隐约约可见的潼关雄城也终于露出了全貌。
总体而言,关城不算大,但是扼守要道,坚固雄伟。城墙坚厚高耸,两侧建高墙绵延拦阻,挡住了企图从侧翼绕行之敌。中间唯一通向禁沟的道路都在守军的火力打击之下。
李徽已经见识了禁沟的凶险之后,见到潼关关隘的时候反倒不那么感到惊奇了。
守关将领倒也殷勤,得知是晋国使臣队伍,虽好奇他们为何从此处经过,但却并没有过多追问。他邀请李徽等人于此歇脚过夜,但李徽看天色尚早,没必要耽搁于此,只是歇息了半个时辰便告辞出发。
这之后,又从北侧狭窄的山沟下了这麟趾原,回归黄河岸边的山坡高处道路。虽然依旧是山道崎岖艰险,但道路也算正常了许多。沿着黄河一路往东行二十里,正式进入崤山之中。在进山之前,队伍扎营歇息。
次日启程再行,沿着崤函古道再行数十里,午间抵达新农郡地界,从山坡往下,经函谷关关城下来,抵达新农河边的新农郡治所新农县城。由此,才算是从关中之地出来,来到了关外。
这一趟旅程,虽然人马疲惫,但是大开眼界。身体是疲惫的,但是精神是亢奋的。这段旅程可谓是处处曾是古战场浴血厮杀之地,古往今来也不知多少人战死于此。
一路上听周澈在每一处险峻的地势和关隘防御之地的布局给出的讲解,李徽对于古代作战的理解也在逐渐的加深。说实话,李徽在军事上还是个门外汉,平素虽然有意识的读一些兵书,恶补一些知识,但那些毕竟是纸上谈兵。沿着这条古道走一遭之后,对于地形的利用,兵马的调配,古代作战的一些要点都有了颇多收获。
周澈虽非领军作战的名将,当初他也不过是一名都尉而已。但是,他的领军知识还是颇为渊博的,他对此感兴趣,所以便刻意的学习和钻研。这一路一来,两人谈论这些方面的话题,倒也津津有味,两人都感觉颇有心得。
当晚,队伍于弘农县城城南扎营。李徽并不想和秦国官员打交道,但队伍太庞大,对方显然已经发现了踪迹,便只能派人去递交公文,表明身份。但是扎营却选在了弘农县城南边六七里外的一处废弃的兵营之中。
晚间,李徽和周澈商议之后决定,决定不再往东行进。再往东边便是洛阳,虽南下便利,但是绕行已经太远。不如沿着弘农河南下,经灵宝至南阳,往东南抵寿阳郡回大晋,这条路线也就是抵达灵宝之前有些曲折,但也是一条可通行的道路。主要是无需再绕行数百里,耽误太多的时间。算起来,离开长安已经四日,也该南下了。
这一夜众人睡得香甜之极,在弘农郡官员送来了些酒肉,派了两名官员前来打了招呼,却也并没有过多打搅。
人马疲惫,营地里初更之后便鼾声如雷。李徽也是挨着草席便呼呼入睡。
然而,半夜时分,李徽突然被周澈叫醒。他脑子昏沉沉的出了屋子,见周澈正站在黑暗之中往远处眺望。
“兄弟,情况有些不对。”周澈急促的声音让李徽一下子清醒了过来。
“怎么?”李徽问道。
周澈道:“警戒的兄弟发现了函谷关坡上下来了许多兵马。已然出了函谷关快进县城了。我去瞧了,火把很多,像是大队兵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