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徽用手在自己额头搓揉着。谢道韫站在一旁看着他,忽然走上前来,伸手到李徽的额头上,轻轻替李徽揉了起来。
李徽的身体整个僵在那里,像个泥塑木雕一般动也不敢动。谢道韫的手掌温软轻柔,在自己的额头上轻轻的揉动着。那感觉,如触电一般酥麻。
他原本只是想装自己不舒服,以破解这尴尬沉默的场面,没想到却是这样的结果。
李徽眯着眼看向头顶上方,只见谢道韫的俏脸就在头顶上方,面孔微红也正看着自己。李徽忙闭上眼睛,不敢再看。只感觉身旁之人身上清香扑鼻,细喘微微,纤手轻暖。一时间如在梦中。
……
未时时分,谢安和谢玄回到家中。得知李徽来访,忙命人来东园请李徽前往相见。
谢安的书房廊下,谢玄热情如火一把抱住李徽,大声道:“贤弟身子康复了?这可太好了。可教人担心坏了。”
李徽笑道:“小小风寒罢了,还能死了不成?”
谢安站在门口微笑道:“不可掉以轻心,还需好好休养。回头让人取些调养的药物带回去,好好的调养身体。”
李徽忙上前行礼,谢安微笑还礼之后,命人上茶,请李徽入书房落座。
寒暄几句后,谢安微笑道:“李徽定然是来询问目前的局面的吧?心里定然放心不下是么?”
李徽点头道:“正是。我们已经回来数日了,不知桓温那边有什么动静,是否会有什么异动。我心中放心不下,特来询问。”
谢安微笑点头道:“老夫一猜就知道。本来早该告诉你的,但怕你操心劳神,便没有说。李徽,桓温的兵马已经于昨日一早撤离新亭,归于姑塾了。京城之危已解,你可以放心了。”
李徽吁了口气,缓缓道:“果然如此,我见街市太平,百姓熙攘,便觉得应该是桓温的兵马撤了。然则,桓温没有给四叔什么解释么?关于袭击我们之事?”
谢安微笑道:“老夫并没有要他解释什么。老夫回京之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命人给桓温送了一封书信。信上,老夫告诉桓温,九锡之礼的事情依旧有效,只要他撤走大军,解决西北梁益二州的秦国兵马的威胁。朝廷的承诺依旧会兑现。至于那晚遇袭之事,我只字未提。”
李徽颇有些惊讶,思量片刻,点头道:“四叔这么做也是对的。避免激化矛盾,导致局面恶化。这样的话,桓温有了台阶下,也吃了个定心丸,便只能撤走了。”
谢安笑了起来,看向谢玄道:“谢玄,听到没有?为了此事还跟老夫耍嘴脸,李徽不也认为应该这么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