庾希突然爆发出一声凄厉的大笑,用尽全身气力,尖声叫道:“桓温老贼,你想篡夺大晋社稷,你休想!郗超小儿,你才是大晋逆贼,你还是高平郗氏的不孝之子。认贼作父的狗杂种。你和桓温的下场会更惨,你们会被碎尸万段,剁了喂狗。哈哈哈哈。”
郗超怒喝道:“斩!”
大刀落下,庾希的笑声戛然而止,人头滚落在浮台之上,鲜血喷溅的满地都是。司马昱谢安等人都转过头去,不忍看到这样的场面。
“拖下去,将武忱押上来。”郗超眼中满是兴奋,大声叫道。
接下来,武忱及其三个儿子,几名将领一一被押解上浮台,逐一被斩首。临刑之时,他们有的面如死灰,有的惊恐嚎哭,有的大笑大骂。但终逃不脱身首异处的结局。
浮台上到处是鲜血,血迹顺着木板缝隙流入秦淮河中,浮台周围清澈的水色被污染,变成了暗红之色。空气中弥漫着血腥的味道。时值正午,气温温煦,但是周围围观之人目睹了这砍头的现场,一个个心生寒意,身上起了鸡皮疙瘩。
司马昱谢安等人也处在煎熬之中,他们都不愿意看到眼前的场面。这种血腥的场面,总是令他们生出不好的联想,给他们的心理上带来巨大的压力。而这正是郗超希望看到的。
好在只剩下最后一个人了。最后被押上来的便是广州刺史庾蕴之子庾冲。那少年面色苍白的被押上浮台,看着周围躺着的一排已经被斩首的尸体,眼中充满了恐惧和仇恨。但他没有哭泣流泪,也没有挣扎求饶,只站在那里一言不发。
“原广州刺史庾蕴之子庾冲,啸聚反叛,罪不容恕。验明正身,即刻斩首!”郗超的声音从大船船头传来。
士兵们抓住庾冲的双臂,除去他身上的镣铐,命他跪在浮台地板上。刽子手换了一把刀,挥舞了一下手臂。这最后一名人犯,要砍得干净利落,不拖泥带水才成。
庾冲双手被绳索反绑,跪在浮台上,双目盯着面前血迹斑斑的地面。在听到刽子手走上前来的那一刻,少年闭上了眼睛,他已经任命了。
“行刑!”
一声令下,行刑手举起了大刀。周围众人转头过去,掩面不忍看人头落地的惨状。
大刀带着破空之声落下,眼看庾冲便要身首异处。突然间,‘哗啦’一声巨响,浮台一侧水花四溅。一个黑色的身影像是一条矫健的大鱼一般从水中跃起,带起的水花如骤雨般四散落下。
行刑手的刀落下一半,不自觉的转头去看。一道寒光扑面而来,行刑手手腕一痛,大刀‘哐当’落下。
说时迟,那时快。水中突然窜出的身影落在了浮台上,眨眼间来到庾冲身旁,伸手将他背在身上。下一刻飞步奔出,噗通一声纵跃入水。
一切发生的及其突然,兔起鹘落之间那人便完成了出水救人入水的全过程。直到他跳入水中之后,才有士兵惊惶叫喊叫嚷起来。
“有人劫人犯,有人劫人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