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去见桓温了,让桓温提携自己。殊不知桓序早就说过这件事,而自己是找理由推脱了。自己恨不得离桓氏越远越好,最好毫无瓜葛,他居然去主动举荐自己,真是莫名其妙。
李徽脸色阴沉,眉头紧皱的样子让顾谦觉得有些不满。沉声问道:“李徽,莫非你责怪老夫擅作主张么?没有提前和你商议是么?哎,这等机会,还需要商议作甚?再者,听从家主和老夫的安排,还能有错不成?你去桓大司马帐下为官,好好做事,以你之才能,必得重用。将来郡守刺史一路高升是必然的。”
李徽咬了咬牙,决定把话摊开说。在这件事上,自己必须明确表明态度,绝不能受人摆布。自己离开顾家便是不受顾家摆布,怎容他们安排自己的未来,还自以为是对自己有恩。
“东翁,在下没想到你是为了此事而来。在下感谢东翁的关心,但是,这件事恐要从长计议。我暂时还不想离开居巢县。这里的百姓需要我,我还没有完成我对他们的承诺,没能让他们安居于此。所以,桓大司马帐下,我是不想去的。还请东翁同他们知会一声,就说我李徽才能浅薄,难当大任。不必提携我这无能之人。”李徽沉声道。
顾谦面容惊愕,沉声道:“这是你的心里话?宁愿放弃大好的良机,留在这穷乡僻壤之处?你不是很想有所发展,胸怀大志么?怎地会说这样的话?”
李徽拱手道:“人各有志,不能强求。我现在只想在居巢县当好我这个县令。”
顾谦沉声道:“李徽,不要说糊涂话。你是个聪明人,怎会做这等糊涂事?”
李徽苦笑道:“东翁就当我犯糊涂吧。这件事我已经决定了。”
顾谦眉头皱起,沉声喝道:“李徽,你可不要任性而为。你是我顾氏子弟,当听从家主和我的建议。这也是为了你好。这等良机,怎可错过?”
李徽吁了口气道:“我记得东翁原本是不同意顾家支持桓氏的,怎地现在如此热络?”
顾谦喝道:“什么叫热络?吴郡各族既然已经做出了决定,老夫自然要遵从。顾陆朱张共同进退,老夫难道要违背家族的决定?况且,支持桓氏也没什么不好。你不必听别人风言风语说些什么,良禽择木而栖,我吴郡士族要立足,要崛起,必须要找棵大树落下。这样才有重回巅峰的机会。”
李徽闻言,轻声叹息道:“糊涂啊,真是糊涂。”
顾谦皱眉道:“你是在说老夫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