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玉坤拱手应诺,笑道:“李县令数日之前派居巢县主簿胡文利前往我庐江郡请求府君出兵,那时下官也正好在庐江郡。那时本官也得到了我合肥县北遭遇叛军抢掠的消息,正去庐江郡禀报此事。不瞒李县令说,李县令派人前往之前,府君已经开始整顿兵马,准备出发了。只是部分兵马散布县域,需要时间集结。”
李徽拱手道:“原来如此。原来郡守大人早就准备出兵了,下官倒是多此一举了。”
黄玉坤笑道:“那也不是。府君的意思本就是要通知历阳郡兵马联手,你派人前往,那便正合府君之意了。”
李徽点头称是。
黄玉坤继续道:“听说李县令带着你居巢县的一些人手已经前往拒敌,我们都为你捏了一把汗。李县令带着两百多人便敢来迎敌,这份胆色倒是值得称道。不过,这未免太冒险了些。”
李徽沉声道:“确实冒险,但我不得不这么做。因为下官判断,叛军抢劫合肥县北之后,必会对我栏杆集的夏粮进行抢劫。而夏粮是我居巢县百姓赖以活命的粮食,所以我不得不来拒敌。”
黄玉坤点点头道:“我们于次日出兵,两日后抵达碾子山西侧王家集,看到碾子山上大火弥漫,得知叛军正同你们交战。桓府君判断,山火猛烈,叛军定会撤离,于是我们在碾子山西北方向设下了埋伏。叛军撤离之时,我们发动了进攻,大破叛军,斩敌四百余人。并且,我们抓到了领军南下劫掠的叛军首领。”
李徽听到这里,惊喜叫道:“什么?你们和叛军交了手?抓到了袁谨?”
桓序眉头一挑,沉声道:“你知道叛军领军之人是袁谨?”
李徽道:“当然知道。我们抵达之后,对方大军尚未进山,只有两百余探路兵马藏于北山山洼,我们袭击了他们。从俘虏口中得知了对方领军之人是寿春叛贼袁真之子袁谨。”
桓序点头道:“原来如此,那便对上了。确实是袁真之子袁谨领军前来。这厮妄想逃跑,却被我将士抓获。本官从他口中得知了一些情形。对你们的处境有些担心,故而来此处瞧瞧情形。”
李徽微笑道:“桓太守是想来看看下官死没死是么?”
黄玉坤皱眉道:“李县令,怎可如此说话?”
桓序摆摆手道:“他说的也没什么错。袁谨口中得知,有一股人马被他们困在碾子山山顶,本想困死他们,结果却被放火烧山,要同归于尽。所以他们才会赶忙撤离。本官自然想来看看,到底是哪位英雄宁愿冒烈火焚身之险,也要和叛军死战到底。现在看来,确实是李县令和你的手下之人了。当真令人肃然起敬。”
李徽微笑道:“那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我们被困山顶,天气炎热,又没水喝,迟早是个死。不得已才决定铤而走险。我们以为自己必死,但老天爷垂怜,让我们逃过了这一劫。我们躲在挖掘的壕沟里,熬过了大火,活下来了。”
桓序赞道:“真是幸运之极。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李县令,本官不得不说,若无你这场大火,本官也无法趁着敌军慌乱进攻得手。此战之功,有你一份。”
李徽摆手道:“下官可不敢言功,下官只希望能保住我居巢县百姓的粮食便已经很满足了。是桓太守审时度势,用兵如神,跟我李徽没有半点关系。”
桓序皱眉道:“你是否觉得,本官率军前来,应该首先救援你们,而不是见死不救?你是否心中对本官有些怨愤?”
李徽摇头道:“府君多虑了,下官并没有这么想。下官确实希望能得到救援,但……府君设伏杀敌,不暴露己方兵马的踪迹的行动是最为明智的。歼灭抢粮叛军是第一位的,下官还不至于不懂这一点。下官等人即便死在山顶大火之中,若能换得贼兵被歼,袁谨被擒,那也死得其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