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徽皱眉看去,却是一名三十多岁苍白消瘦的男子站了出来。
“我东关申家第一个不同意。凭什么我家的地,给那些流民穷鬼耕种?简直是笑话。我宁愿荒在那里,长草长树长荆棘,我也高兴。还想要耕种三年?想的美。动也不许动,谁动了一块土疙瘩,我便去京城告状,治他个侵占私产之罪。”那男子大声叫道。
李徽皱起眉头来,沉声问道:“这位是?”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是东关申家大公子申有智。怎么?我说的不对么?我们自家的私产,想荒着便荒着,想怎样便怎样,干什么交给别人种?莫以为我们不知道,李县令这是变相的霸占。三年之后,我们再想把他们赶走,那是绝无可能。到时候你李县令拍拍屁股跑了,我们找谁去?穷鬼们闹腾起来,我们反倒没理了。不成。绝对不成。”申有智大声道。
“申少东说的极是。我们的私产,凭什么给别人种三年。收留流民入籍,土断占田是你李县令的主意。关我们什么事?老夫坚决不允。想要种我沈家的地,便从老夫尸体上踩过去。”沈松年逮到机会,赶忙附和。
“我等也不同意,庄田是咱们的私产,给他们种,这算什么?我们的田产养活他们?笑话。”
“要种也可以,先买了去。我倒是愿意卖了的。叫他们拿钱来。十五万钱一亩,我家三百亩庄田愿意全卖给他们。”
“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你家盖得房子,怎么不让别人搬进来住呢?荒唐透顶。”
其余众人也纷纷七嘴八舌的说道。
李徽的脸色沉了下来,神色冷漠的看着眼前这些人。这些人已经不仅仅是为富不仁了,他们压根就没有人性。明明是件好事,他们就是不愿意。他们料定了自己不敢强行占据他们的庄田,知道这是犯大忌的行为,所以便死活不配合。
既然如此,那么也不必跟他们客气了。压制不了这帮地头蛇,自己这个居巢县令也不用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