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多世家公子在场,顾昌也不能抵赖。只能按照张成的要求立下欠债字据,承诺在九月之前还钱。超过一天,加一万钱利息。逾期十天,他便登门要账。
顾昌不敢跟家里要钱还这笔赌债,顾淳和顾琰知道了,要扒了自己一层皮。顾氏家规甚严,顾淳和顾琰三令五申不许参与赌钱,若是违背家规,惩罚不轻。更重要的是,顾昌担心因此失宠。他的弟弟顾云可是深得顾琰喜爱的,若不是庶出的身份,他顾昌可早就失宠了。
韩庸知道此事后很是无语,不过也只能安慰他,替他想办法。办法自然是待得今年庄园收成之后,想办法弄些粮食出来变卖,替他还上这赌债。
可是谁又想到,今年大旱之年,只有东湖庄园一处有收成。而且从六月起,顾谦开始查账,似乎有所怀疑。韩庸当然不敢再冒险了。
“大公子,上午开镰的时候,你也在场,也听到了。明显东翁是有了防范。往年都是我全权处置开镰之后的事务,今年我只管监工了。让那个李徽带着人夜里巡查,这摆明便是怀疑了。以前咱们可以偷偷的弄出些稻米来,谷子里掺上泥土和秕谷什么的,也能在入库的时候做些手脚,造册的时候克扣些数量。可是今年不成了啊。不是庸之不肯做,而是不好办啊。”韩庸压低声音解释道。
“那我那一百万钱的债怎么办?我现在是回过味来了,那狗杂种定是在骰子里做手脚了。但我没证据,能如何?他若是上门要债,我怎么办?你便不管我的死活么?总得替我想个法子吧。要不我便出去偷抢?”顾昌梗着脖子怒道。
韩庸紧皱眉头咂嘴沉吟。
顾昌在旁看着他,听得鸟儿在笼子里闹腾,心中烦闷无比,猛地一把将鸟笼扯下,丢在地上连踩几脚,可怜那只小鸟登时被踩成了一滩烂泥。
“要是我倒霉了,大家日子都别想好过。”顾昌愤然道。
韩庸脸色难看之极,吁了口气道:“大公子,你也莫要这么暴躁。办法还是有的,只是不知道大公子敢不敢做。”
顾昌皱眉道:“什么办法?我有什么不敢的?”
韩庸沉声道:“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干一票大的。待得稻米归仓之后,索性将一整座库房的稻谷全弄出来。今年粮食飞涨,弄出个几千上万石来,卖他个几千万上兆的钱来。别说一百万钱的赌债,到时候大公子要花多少钱都有。”
顾昌吓得一抖,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他没想到韩庸居然如此胆大,居然要弄一仓库的粮食出来。那还了得?他顾昌充其量不过是想弄些小钱花花,可没想过干的这么大。
“那……恐怕不成吧。如何弥补?弄几千上万石,不得搬空一座粮库么?且不说怎么弄出来,就算弄出来了,如何善后?再说,今年的粮食是要当军粮的。整个东湖庄园的收成也不够,还要在别家采买呢。”顾昌咽着吐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