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周刘武他们还至少安排半天的劳动,就是去学校农场里种菜、锄草。
至于每天擦枪、班务会、晚点名,更是一样不少。
一周只有星期天自己可以支配,允许请假上街,外出人员比例控制在三分之一。
周日一般都是两顿饭,上午8点和下午4点开饭,早饭后就可以自由活动。
学员可以利用这个时间看书,写家信,打扑克,下棋等。
或者三两个人结伴上街,看场电影,买些日用品之类。
几个月来,刘武逐渐地溶于学院生活。
他们同学战友们之间的感情特别真诚,特别友爱。
谁要是有什么困难,大家都会尽心尽力地去帮助。
谁要是情绪不好,大家就会主动地问长问短,战友们有时甚至把恋情和隐私都愿意向战友倾吐。
刘武是他们当中的学霸,闲时写写过一篇广播稿子,还寄给了石市人民广播电台,后来还真被选中播送了。
题目是“情同手足”,主要的内容是写战友之间相互关心的一些小事情。
很快冬天到来了。
一个夜晚,刘武他们正在夜间训练,天下起了小雪。
刘武跟孙新春等学员就趴在地上进行“潜伏”训练,身下是雪水泥水,身上也落满了雪,简直又冷又难受。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已经到深夜了,刘武的肚子开始咕咕直叫。
而教员一直用严厉的目光扫视着大家,打着一定要坚持到底的手势。
潜伏训练期间,教员要求学员们不准出声,不准乱动。
正在这时,趴在刘武旁边的李二牛,用臂肘碰了他一下。
刘武疑惑地与他对视一眼,只见李二牛悄悄地把一个冰凉的东西塞给了他。
由于不准说话,动作也很轻,黑暗中刘武摸了一下,原来是一个被啃过的凉馒头。
刘武心头一热,心想:“还是好兄嘚心细,竟想到在口袋里装上这个宝贝!”
刘武就这样抹黑迅速啃了一口。
其实,这大半个馒头,他是真想把它吞下去,但他很快就明白了。
但是刘武只吃了一口,然后用臂肘轻轻地碰了下另一旁的孙新春,将这块又被啃了一口的馒头传了下去。
到训练结束,刘武不知那块馒头传到了谁……
想起这件事,刘武这帮同学就乐,这时的训练真是有苦也有乐。
军校生活虽然苦一点、累一点,但战友们互相关心、互相照顾,生活充实!
说起来,20左右岁的军校学员,未来的军官,穿着四个兜的军服,锃亮的皮鞋,昂首挺胸,气度不凡。
尤其是节假日,他们们这些年轻的军官,较为集中地走在大街上,格外引人注目。
每当此时,刘武就会想起在抗大学得校歌,也会想起他们这代人,要担起承前启后的历史责任。
第七期指挥专业二中队,中队长的名字叫做刘长河是一名非常优秀的军人,还是战斗英雄。
刘武这人,表面上谦逊温和,实则心高气傲,可对刘长河中队长,他是由衷地钦佩。
只有一有闲暇,刘武几个就喜欢去找刘中队长谈心。
这一来二去的,刘长河私下里跟他们也成了朋友。
刘之长河瞅着围着他坐的几个好奇心十足的小年轻,最终无奈地道:“那好,我就说说我的故事,希望也能给你们一些启发教育……”
“我一开始参军跟你们的情况不一样,那会儿的我是真没想来部队……”
六年前。
“爸,我不想当兵!”刘长河梗着脖子喊道,心里憋着一股劲儿。
“放屁!”刘南湾一拍桌子,杀气腾腾地瞪着儿子刘长河,“当兵是咱老刘家的光荣传统,你爷爷当过兵,我当过兵,你也得去!”
这年刘长河刚满18,家里穷得是叮当响。
老刘家住在黄土高原的小村子里,四面黄土坡,风一刮满天土。
这地方年年旱灾,地里种啥死啥。
爹妈为了供刘长河上学,省吃俭用,连件像样的衣服都舍不得买。
刘长河心里跟明镜似的,当兵或许是他唯一的出路。
可刘长河就是不甘心,不想离开这片黄土地,更不想离开那个让他魂牵梦萦的姑娘。
“你还是个娃娃,不懂事。等你当了兵,见识了大世面,就知道你爸的苦心了。”老娘轻声劝道,眼里闪着泪光。
刘长河低着头,跟个蔫茄子似的,一声不吭。
心里却打定主意要跟爹妈对着干。
第二天一大早,刘长河偷偷溜出家门,直奔村口的老槐树。
那是他和宋小梅约定的地方。
宋小梅是隔壁村的姑娘,他们俩从小一起长大,算是青梅竹马。
刚到老槐树下,就看见宋小梅站在那儿等着了。
她穿着件红花布棉袄,头上扎着两个羊角辫,远远看去就像朵盛开的山丹丹花。
“刘长河,你真的要去当兵啊?”宋小梅红着眼圈问他,声音里带着哭腔。
“我不想去,可爸妈非逼着我去。”刘长河踢着脚下的小石子,闷闷不乐。
“那那你走了,我咋办?”宋小梅低着头,声音哽咽。
刘长河心里一阵酸楚,像是被人狠狠掐了一把。
他一把抓住小梅的手:“小梅,你等我!等我当兵回来,我就娶你!”
小梅抬起头,眼里闪着泪花:“你说话算话?”
“当然算话!我刘长河说到做到!”刘长河拍着胸脯保证,心里却也没底。
回到家,爹妈正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看到刘长河回来,刘南湾二话不说,抄起扫帚就要揍他。
“你这臭小子,往哪儿跑?害得我们好找!”刘南湾的胡子都气得直翘。
刘长河一边躲,一边喊:“爸,我不去当兵!我要留在村里,我要娶小梅!”
“放屁!”老爹刘南湾气得脸通红,“你才多大?懂个屁的爱情?当兵才是正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