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不长,两名穿着黑色作战服的守卫距离窗口已不足五步远,其中一人率先停下脚步,然后又拉了拉继续往前走的同伴,向他使个眼色。另一名武装守卫心领神会,随之也停了下来,他一手端着枪,另只手慢慢摸向自己的后腰无声无息地拽下来一颗手雷。
他的拇指套在手雷的拉环内,拇指猛然向外一弹,就听咔的一声轻响,手雷的拉环被他的拇指扯掉,与此同时,手雷的压簧应声弹飞,不过他并没有立刻把手雷扔出去。这个秘社武装分子经验丰富,他之所以没有马上把手雷扔出去,主要是双方距离太近,他也怕对方悬吊在外面,而自己把手雷扔下窗台后,手雷的延时太长。
所以他打算隔了几秒才抛出,来个空中爆炸。这样任凭对方是逃到了楼下,还是悬挂在外面都难逃一死。
可就在他拔掉手雷引信后的一秒钟,一条黑影突然从窗口探出身来。一支黑洞洞的枪口,同时还露出一个人的半颗脑袋,毫无预兆,枪口内喷射出火舌,一排子弹扫射出来,正打在守卫的手腕上,那名武装守卫猛然一震,惨叫一声,五指松开,手雷掉落在地上,他完全是本能反应地撒手了。
糟了!两名守卫心里同时预感到事情不妙,也顾不得再反击,全力向着两旁扑倒。轰地一声爆炸手雷在两名守卫的脚下爆炸开来,碎片四处飞溅,两名守卫的身体在高速飞射的弹片面前脆弱得就如同纸片一般,被打透贯穿,爆炸所产生的气浪将他二人的身体同时顶飞出去,扑通、扑通,随着两声闷响,两名守卫血肉模糊地双双摔落在地上。头部和胸膛,各种红白相间的液体都从体内流淌出来。
“哒哒哒!”那些守卫手中的武器一起开火,想将从房间外面的黑影打落下去。但那躲藏在外面的那个人也很机警,刚才根本就是一闪即逝,早已在第一时间缩回头去。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根本已经打不到人了。
但是两名同伴的惨死,让这些武装守卫的眼珠子都红了,不用任何人发号命令,人们齐齐扣动扳机,还是再一次对着窗外展开齐射。,他们扫射出去的子弹全部打在墙壁和窗台上,声势虽惊人,但对对方的威胁并不大。
就在刚才的短短几分钟之内,在对方手里已经折损了好几个人人,可他们连对方是谁,又有多少人都还不清楚,安保主管大声喝止停火。冲到窗口看了一下,却只看到了一根空荡荡的尼龙绳悬挂在窗外。
安保主管一跺脚,拿着对讲机,大声喊喝道:“他们用绳索悬挂在窗外!小心每一个窗口。那个人现在应该滑降到三楼了,应该是靠东面的位置。绳索只有一条,所以书房外面也一定藏着另一个敌人,给我立刻找到并杀了他!立刻杀了他!”安保主管声嘶力竭地大吼道。
正在这时候,书房外面有人喊了一嗓子,“他在这里!”随即书房的门大开,但外面满是催泪瓦斯的浓烟根本看不见人影。守在门口的守卫们立刻调转枪口,对准门外,全力开起火来。哒、哒、哒。一群保镖同时冲锋枪扫射,火力堪比高速机枪了。声势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随着他们的枪口喷射出刺眼的火舌,子弹源源不断地向书房的门外飞射过去。
浓烟之中根本看不清人,只能集火猛射。子弹打在墙壁上,由木头和砖土混合而成的墙壁则是应声而透,一排子弹扫过去,在墙壁上就留下一长排的窟窿眼,噼里啪啦的破碎声此起彼伏,甚至许多子弹把房间的另一侧墙壁都打透了。
现在躲在外面的那人正是桑德罗,随着保镖们的开火,他躲在外面的墙角位置,根本就不敢冲进去,在如如此密集的枪火下,可以说书房门口已没有哪里还是安全的。好在守卫们轮番的疯狂扫射无休无止,却不敢真正冲进烟雾里去。
林锐现在却在黑暗之中独自悬挂在阳台之下,只能用双手抓着阳台的檐口,不断地左右换着放松。他刚才完全是在赌运气,冒险攀着绳索尝试发动袭击。运气好,或许还有一线生机,运气不好,哪怕一颗流弹也足可以让他毙命。刚才他差点就能冲进去了,可惜的是刚才那两个守卫的手雷把他的计划打乱了。他只能用绳索荡到了阳台的这一侧,双手攀着阳台的檐口。
林锐努力摆动着身体,借助自己的晃动,向一侧移动了一些,微微探过头,听清楚了书房里面的动静。密集的枪火让他心中猛然一动,看来桑德罗已经成功吸引住了他们的注意力。这些人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还会杀一个回马枪。他停止移动,稍微停顿了半秒钟,猛然蜷曲身体翻身上了阳台。喘息着拿起身上背着的枪,重新换上一个弹匣。
房间里武装守卫和安保主管都没有注意到,阳台的方向传来这轻微拉动枪机响声。因为他们的注意力还在前面。乱枪扫射之下,他们也听不见这么轻微的声音,更不清楚里身后的阳台上底发生了什么事。
等到守卫们又扫射了好一会,房间外面已听不到任何动静,安保主管这才拿起对讲机,大声喊喝道:“停火!所有人,立刻停火!”在他的命令下,守卫们终于停止了疯狂的扫射。阿列克费洛维奇和安保主管,相继在一群保镖之中站直了身形,互相看了看。然后阿列克费洛维奇挥挥手,指挥着三四个武装守卫,慢慢向书房的大门外走去。
而林锐静静地站在书房后面的阳台上,仔细听着房间里的动静。
在一轮齐射过后,安保主管感觉对方已完全被己方压制住,他向身后的两名手下挥挥手,示意他二人冲上去。两名武装守卫从地上慢慢站起身形,接着,一步步地向那个窗口走过去。他二人都很小心,弯着腰,双手牢牢托着手里的冲锋枪,一步一停,完全是步步为营地向前推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