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个佣兵相互看了一眼，依然保持着沉默。

“你们在军方的时候就是一个特殊战术小组的成员，隶属于刘易斯直接领导的一个秘密项目，军方的代码是nkb02，项目代号：夜行者。”林锐缓缓地道，“你们多次执行高度危险的任务，大部分是完全违反联合国宪章和日内瓦公约的肮脏任务。包括了多起危及平民的事件，就拿阿富汗战争来说。

你们就在由特种部队编成的第3特战群之中制造了多次血案。2004年，你们小组作为地面先导部队，引导美军无人机空袭一处阿富汗村落，导致二十七人丧生。事实上他们全部是平民，其中包括九名妇女和儿童。当然这些真相都被掩盖了，官方的报告之中你们是袭击了一个武装组织营地，击毙了多名武装分子。”林锐忍不住冷笑道，“还真是够英雄的，屠杀平民的英雄。”

“这只是一次失误！”汤普森咬牙地道，“再说当时的战事不利，高层也需要一点夸大的战绩来振奋士气。”

“终于有人肯开口了，这倒是好事。那么我们就来谈谈其他问题，你们在夜行者的时候都干了些什么？为什么要冒充佣兵进行活动？”林锐皱眉道。

“你们没有权限知道，去把你们的长官叫来，我要直接跟他谈。”汤普森恨恨地道，“你大概还不知道自己惹了多大的麻烦。我不管你们是什么来路，美国人还是英国的军情部门？但是你们惹错人了，这是一个误会，我们不只是一群佣兵这么简单！”

他以为林锐知道这么多内幕，应该不会是什么阿富汗武装人员，也许会是什么友军之类的弄错了。毕竟他是第一个被抓的，对很多内情还不了解。所以企图用这种带有威胁性的话语来震慑林锐、

“闭嘴，蠢货！”雷斯特对他吼道，“他们不是我们的人，也不什么英国佬。他们袭击了基地。我们是从基地内被抓的！”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林锐一拳打得说不出话来了。林锐活动着手腕的关节，耸耸肩道，“相信我，我不想这样做。但是我得让你注意礼貌，学会尊重他人，在别人说话的时候，最好别急着打断。”

“你们是谁？”汤普森的脸色白了一白。如果对面的这个人知道很多关于他们的内幕，又不是美军的人，情况可就有点严重了。

“长话短说，在你们还是夜行者成员的时候，就在阿富汗的贾拉拉巴德，你们冒充佣兵袭击了另一支佣兵队伍。这次行动是由谁主使，目的又是什么？”林锐厉声喝道。

“这么久以前的事情，谁还记得？再说我们袭击的人多了，谁会注意到什么佣兵？”约翰克莱冷笑道。

“或许我可以提醒你一下，那次你们是和以色列佣兵合谋的，那个佣兵头子就是格罗斯。”赵建飞从黑暗中走出来，“或许你应该还记得我这张脸。”

约翰克莱的眼神顿时变得惊恐无比，“你！不可能，你已经死了！你是谁？”

汤普森和雷斯特的脸也变得难看而惊恐，“这不可能！你是那个被用来诱杀的诱饵，你不可能还活着！”

“那是我弟弟，我们是孪生兄弟。”赵建飞缓缓地道，“你们在他身上打了很多枪，用他做诱饵，消灭了我们差不多整整一个队伍的弟兄。后来我数过，他身上大概有二十多处伤。只有最后一枪是致命的。你能想像我当时的心情么？”

“你别过来。这事和我们没有关系，我们只是奉命行事。”汤普森终于崩溃了，他看到赵建飞之后，就知道自己等人再也没有生还的可能。之前他们还在坚持，因为他们相信对方也许不会急于要他们的命，只要坚持下去，就还有希望。但是赵建飞的出现，却让他们的这种坚持下去的想法瞬间分崩离析。

没有人比他们更清楚那次伏击战，这是他们干得最漂亮的一次，他们和以色列佣兵们一起，几乎全歼了当时佣兵界颇有名气的一支中国佣兵。甚至这么多年之后，他们依然还记得。

所以当他们看到赵建飞杀气腾腾的脸，就知道，自己完了，彻底完了，这个人不会让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个人活着。无论他是什么来头，自己这些人恐怕都难以生还了。

赵建飞低着头，从腰间拔出军刀，低声道，“我弟弟死后，我为他办的后事。我就是用这把刀挑出了他身上的所有弹头，几乎装了半个盘子。我把他的身体擦干净，换上了新衣服。但是我却怎么都无法掩盖住他伤痕累累的脸，和他额头的弹孔。”

他每说一句话，那三个佣兵的脸就白了一分。

“知道么？我们从小就在一起，看着他，就像是在照镜子。穿一样的衣服，吃一样的食物，在同一个学校上学。很多时候他就像是我的一部分。而你们杀了他，就像是杀了我的一部分。让我第一次感到，自己像是永远都不能再完整了。”赵建飞缓缓地道。

“好了！不必再说了，我们既然已经落到你手里，也认命了！”雷斯特咬牙道。“但我们只是执行者，就像是一把枪！但是枪握在谁的手里，向谁开枪，都不是我们能够控制的。你要是杀了我们，就再也找不到幕后的主使和真正杀死你弟弟的人了。”

“幕后的主使者是谁，是不是刘易斯？！”赵建飞猛然一拳打在他脸上，然后一把抓起他喝道。“还有那个开枪的狙击手是谁？！”

“我们不会说，因为我们知道，如果说出来了，就一定会死。不说的话，虽然要受点罪，但至少你现在还不会杀我们。”雷斯特咧嘴一笑。赵建飞的那一拳让他的脸肿得很厉害，嘴里也全是血水。

“汤普森，原海军的海豹突击队成员。雷斯特，你是从游骑兵第3营b连退役的。这位就更有名了，约翰克莱，大名鼎鼎的三角洲部队，反恐战术专家。”林锐看着他们耸耸肩道。“没错，我知道你们是谁，也知道你们干过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