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陆昭从千金阁出来后,一路神色匆匆地赶回驿站。
门口遇见了正在等候公主的婢女,对她的询问陆昭置若罔闻,直向后院的一口水井奔去。
到了井边,他接连拎起两桶井水,兜头浇下。彻骨的寒凉瞬间浸湿全身,可这井水仅仅压下了体表的燥热,他心中那股邪火反倒更盛,直往下腹窜。
好一个卑鄙龌龊的千金阁!
所谓限量供应的私酿,分明就是下了催情药的酒。
那小厮见他带着个貌美女子,就臆测他心怀不轨……
若刚才来的不是表兄,若这件事传扬出去,他们整个陆家都得面临灭顶之灾。
陆昭一阵后怕。
又担心起表兄那边,公主被带走时,似乎已经意识不清了,但愿表兄仍能坚守本心……否则他可真成了罪人!
陆昭懊恼的锤了锤混沌的额头,拼命忍受着身体里异样的躁动。
他爹娘向来相敬如宾,府中后院只有他娘一人。受永定侯作风的影响,陆昭虽已到弱冠之年,府里却依旧没设通房。
此时要他随便找个女子来解决初次,陆昭心里自然十分抵触。
使团从晋安出发时,安排了随行的御医,可在山匪的袭击中,御医们全部不幸丧命。如今能帮他的,就只剩与他有过嫌隙的宋檀了。
一想到宋檀,陆昭脑海里全是被他揍得狼狈逃窜的画面。
犹豫了一会儿,咬咬牙,还是决定放下成见,先解决眼前这棘手的状况。
他脚步虚浮地朝着宋檀的住处走去。
还没到门口,借着月色,隐隐看见一个蒙面黑衣人在宋檀门外鬼鬼祟祟地往屋里吹迷烟。
陆昭心下一凛,并未声张,立刻加快脚步想要将其擒住。
那黑衣人却警觉地回头,转身就闪人了。
正在这时,陆昭跌跌撞撞地跑到宋檀门前,恰好房门猛地从里面被拉开,一条长腿照着他胸口就是一脚。
陆昭直接被踹飞出去,他本就气血翻涌,这一脚差点让他五脏六腑都移位了,趴在地上半天都起不来。
宋檀意识到踹错人时,已经收了些力道。
借着微弱的月光,见黑衣人早已逃得无影无踪,再看清地上躺着的落汤鸡一般的人竟是陆昭,她愣了一下。
“对不住。”宋檀道歉得很干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