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伯一副过来虫的模样,像是认真为后辈操心的族中长辈,“只是啊——”说着故意停顿了一下,稍作调整给林陌光作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才接着缓缓开口,语气颇为痛心“再上好的皮相,若命比纸薄,惹得林小兄弟遭受牵连打击,就实属是无福消受了。”

林陌光眸子闪了闪,开口“文爷,您发我的邮件我是在签了同意书之后才看到的。”语气颇为无奈“而且,小辈愚钝,实在不明白——”

文伯一下子了然,是根本新婚燕尔被哄着签下的,其实,照理来说,复职同意书有一个月的考虑时间,所以文伯才会试探性地发了封邮件,哪成想亚伯利斯这家伙,第一天就能哄着这个涉世不深的雄子签字。

眼神里闪过一丝轻蔑,原来是被哄着直接签下来名字,还以为他敢对抗自己,想想也是,一个流落在外多年的雄子罢了,见识和眼界都受限的厉害,怎么可能敢违抗自己,又怎么可能放弃眼前唾手可得的权利诱惑。

“我也是实在可惜你,青年才俊,好不容易被家族寻回不久,大好前途等着你,不知是幸还是不幸,自此前途不明,如临渊而立,林家恐怕也会逐渐疏远你,毕竟在林家看来,你和亚伯利斯天然一派。”

还假模假样地喟叹一声,“而亚伯——”文伯观察着这从进门开始就如同“吓呆了”一般,岿然不动的样子,心里冷笑,才慢慢吐出后半句,“是亚伯家的异类,叛徒。孤立无援,实在难有什么前途,弄不好性命不保,更不可能会在自身都摇摇欲坠之时有余力保住你啊。”

语气颇为慈祥客观,像是易让虫亲近的长辈。

看着年近古稀的他倾情“演出”,卖力“表演”,林陌光突然觉得本着尊重老者的心态损耗自己时间看着老东西“表演”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了。

身形微动,刚刚还直挺着事不关己的脊背,一瞬间气质就变得松弛 隐隐可见其中的慌张——“啧,难不成,解除婚姻关系吗?”嘴唇翕动,看起来是个心里被他说的没底但仍旧将信将疑的态度,还被他说的有些烦躁。

看起来是个不知礼数,贫民窟思维的雄虫。想来流落在外多年,也没有受到什么正经教育,也就皮囊还算看的过眼了。

文伯眼中闪过一丝轻蔑和怒意,就是这么一个无脑蠢货,不但顺利安抚了亚伯利斯让他虫纹消退,还签了同意书,让亚伯利斯继续留下来给他们眼里放沙子。

不过——文伯压下心中的怒意,愚蠢的虫,才好掌控不是吗?